一语既出,林间三人俱各怔忡,连夜风都似都停了片刻。
但见月华凄清,照见满地血污,更显禅机莫测。
沉默良久,谢自然终是开口,语气平静如水:「大师慧眼如炬。莫非欲以方才施展的六识指相授?」
乍闻此言,慧安望着谢自然微微颔首,却又摇头叹道:
「你心思玲珑,然六识指也罢,唯识掌也好,纵使贫僧倾囊相授,你也修炼不得。」
这话反倒勾起谢自然的好奇,他挑眉追问:「为何炼不得?难道功法还会择主而事?」
「咳!」慧安轻咳一声,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映雪,缓缓道:「功法不择人,却分人。
六识指、唯识掌皆出自《唯识宗秘要》,且不论其对心境的苛求,单是保持元阳之身这一关,你便过不去。」
一语道破天机,谢自然恍然顿悟,面上却无半分被道破私事的窘迫,唯余惋惜之色。
方才慧安那招能封人六识的指法,他确实颇为心动,然「元阳之身」这一关,他终究难以逾越。
与谢自然的坦然不同,旁侧的映雪早已霞飞双颊,低垂螓首。
好在江湖儿女见惯生死,不拘小节,倒也不甚纠结这点私密事。
谢自然直截了当道:「既然不是《唯识宗秘要》,若只是金银财帛,便不必提了,谢某素来不重这些身外之物。」
「贫僧知晓你不重黄白之物。」慧安气息又弱了几分,仍坚持道,「贫僧所言的好处,虽非唯识功,乃是另一门能救命的功夫。」
「哦?」
谢自然眸中精光一闪,兴味几分:「须知内力一道,自古无捷径可走,唯有苦练一途。
大师又能授予什幺功法,让在下有把握胜得过六王爷?」
「不错,正如你所言,内力确非一朝一夕可成。」慧安缓缓点头,话锋一转,「然内功虽难速成,外功却可精进!
尤其是轻功身法。
若能习得此功,日后即便内力不及,也可凭身法与六王爷周旋;即便不敌,亦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