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兄弟交手,辟邪VS九剑!

他的身法同样快得不可思议,夭矫空灵,如烟似幻,往往在林平之剑锋即将及体的前一瞬,他已如鬼魅般悄然变换了方位,让对方志在必得的一击落在空处。更可怕的是他那身深厚无比、已臻化境的内力,虽含而不露,凝而不发,但每当双剑偶尔不可避免地进行硬碰硬的交击时,林平之便觉手臂酸麻,气血一阵翻涌,仿佛自己斩中的并非凡铁,而是千锤百链的铜墙铁壁,反震之力让他极为难受。

转眼之间,林平之已将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反复疾攻了两遍,招数已然用老,变化也已穷尽,却骇然发现,自己竟连林平川的玄衫衣角都未能碰到半分!反观林平川,气息依旧悠长平稳,面色如常,眼神清明,脚下步法从容不迫,仿佛并非在进行一场凶险的搏杀,而是在自家庭院中闲庭信步,教导晚辈练剑一般。两者之间的高下之别,已如云泥之判,显而易见。

林平之鬓角已然被汗水浸湿,呼吸也变得急促紊乱,胸膛剧烈起伏。他的身法剑招虽仍保持着极高的速度,但明显已不复最初那般凌厉狠辣,流转之间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他心中又惊又怒,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源自骨髓深处的屈辱与绝望在疯狂蔓延。自己付出了如此惨痛代价,练成了这家传的绝世剑法,为何在此人面前,竟依然如同稚子舞剑,徒劳无功?

就在他一套剑法使老,招式用尽,新力未生、旧力已竭的那一刹那,林平川眼中精光一闪,似有雷霆掠过。他不再一味防守,口中轻喝道:「撒手!」

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如电光石火,似白虹贯日,精准无比地再次探出,剑尖巧妙地搭上了林平之那柄细长剑的剑脊之处,一股浑厚柔韧、沛然莫之能御的内力骤然吐出,顺着剑身直透过去。

林平之只觉虎口如遭雷亟,一阵剧痛传来,整条右臂瞬间酸麻,五指再也拿捏不住,「铛个」一声脆响,那柄的细长利剑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黯淡的弧线,斜斜插入数尺外松软的泥土之中,剑柄兀自嗡嗡颤动不已,映着清冷月光,显得格外凄凉。

竹林之内,霎时间万籁俱寂。方才还充斥着的剑风呼啸声、衣袂破空声、以及林平之尖利的呼喝声,全都消失无踪。唯有月光依旧无声地洒落,竹影在地上缓缓摇曳,仿佛什幺都不曾发生过。

林平川手腕一翻,长剑轻飘飘归于鞘内,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

他气息平稳,面色如常,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对他而言只是随手拂去了身前的一片落叶。

而林平之,则怔怔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脸色先是煞白如纸,继而转为死灰般的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喘息声粗重可闻。

他那双充满了妖异光芒的眸子,此刻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彻底的挫败、以及一种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扭曲的怨毒与绝望。他死死地盯着那柄插入土中的长剑,仿佛要将它瞪穿,然后又猛地擡起头,目光如毒蛇般死死钉在林平川平静的脸上,嘴唇剧烈地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最终一个字也未能说出来。

胜负已分,高下立判,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平川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偏执入骨的模样,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复杂难言。有怜悯,有惋惜,有无奈,最终都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消散在夜风里。他不再多言,只是淡淡地看了林平之最后一眼,留下四个字:「好自为之。」

言毕。

林平川玄衫身影微微一晃,已如一抹淡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竹林深处更加浓郁的夜色之中,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清冷的月光下,只剩下林平之独自一人,如同一尊失色的雕像,僵立在那一片狼藉的竹林空地上。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扭曲地投在地上,陪伴他的,只有那柄象征着复仇与毁灭、却已离手的长剑。

空气之中,弥漫着竹叶的清香、泥土的腥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共同构成了一幅凄冷、诡异而又令人心悸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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