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林平之的速度竟能快到如此地步!仓促间连忙挥剑格挡,将松风剑法使得泼水不进。但林平之的辟邪剑法不仅快,更是诡异绝伦,剑招往往从绝不可能的角度刺来。只听「嗤嗤」几声轻响,余沧海虽勉强护住了要害,但袍袖已被划开数道口子,手臂上也留下了几道浅浅的血痕,火辣辣地疼!
这一下交手,兔起鹃落,不过眨眼工夫。余沧海惊出一身冷汗,心中那点轻视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深深的骇异与忌惮:「这剑法————竟如此邪门!速度之快,简直闻所未闻!」
林平之一击得手,并不强攻,身形如鬼魅般飘开数尺,发出尖锐的嘲笑:「余观主,你这松风剑法,慢得像老牛拉破车,也配称一派宗师?我林家剑谱的滋味如何?你处心积虑,害得我家破人亡,就为了这你连看都看不清的剑法吗?真是可笑!可怜!」
余沧海又惊又怒,但他毕竟是经验老辣之辈,强压住心头悸动,凝神应对。
他发觉林平之剑法虽快得诡异,身法如妖似鬼,但内力似乎并不如何浑厚。有几招剑刃相交,林平之的手臂明显微微一颤,剑上的劲道远不如自己数十年精修的功力沉雄。
「原来如此!」余沧海心下稍定,暗忖,「这小子定是修炼辟邪不久,剑速虽快,但内力却根基虚浮!我若稳扎稳打,以深厚功力护住周身,再寻隙以重手法破之,未必没有胜算!」想到此处,他内力暗催,剑上劲道加重了几分,守得更加严密,偶尔反击一剑,也带着沉猛力道,试图震开林平之的长剑。
林平之也似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以及自身内力不足的弱点。他身形飘忽,剑招愈发诡奇,绕着余沧海疾走,但余沧海守得极稳,如同磐石。林平之几次强攻,虽仗着速度在余沧海身上又添了几处无关紧要的轻伤,却始终无法突破其防御核心,反而自己手臂被震得隐隐发麻。他心知若久战不下,对自己不利,身形突然如轻烟般向后飘退丈余,与余沧海拉开了距离。
余沧海见对方退开,心中戒备更甚,他虽自信找到了对方弱点,但对林平之那鬼魅般的速度和防不胜防的诡异剑招,仍是心存极大恐惧,不敢贸然追击,生怕是诱敌之计。一时间,两人隔着数步距离对峙起来,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隐在竹林中的林平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叹一声,微微摇头。他眼力何等高明,又早已看过那辟邪剑谱经文,深知其利。
林平之方才明明有数次机会,可以凭藉那鬼魅般的速度突施杀招,即便不能立刻毙敌,也足以让余沧海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但他却心存戏谑,只图折辱,每每在可以伤及要害时剑势一转,只在对方身上留下无关痛痒的轻伤。
「平之终究是江湖阅历太浅,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林平川心道,「若他一上来便全力以赴,以快打快,不顾自身破绽,拼着受点轻伤,未必不能一剑杀了余沧海。
可他如此猫捉老鼠般戏弄,拖延下去,以余沧海的老辣,迟早会彻底看穿他内力不济的底细。一旦余沧海放下恐惧,稳守反击,平之速度虽快,但久战必疲,内力不继的弱点便会暴露无遗。到时莫说杀敌,自身能否全身而退都成问题。眼下,他已错失了击杀余沧海的最佳时机,再斗下去,最多是个两败俱伤之局,甚至可能被余沧海击杀。」
想及此处,林平川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