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到了旗杆下。他用尽最后的神力,一把抱下了钉鞋的尸体。
「兄弟,我对不起你...「朱猛哽咽着,泪水混合着鲜血滴落在钉鞋冰冷的脸上。
四周一片寂静。那些原本还想作乱的雄狮堂兄弟,看到这一幕无不为之动容,许多人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就连蔡崇的一些手下,也默默低下了头。
朱猛紧紧抱着钉鞋,仰天长啸。那啸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在铜驼巷上空久久回荡。
雄狮终于醒了。
而这一次醒来,他将让所有背叛他、伤害他朋友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朱猛缓缓放下钉鞋的尸身,将他平放在雪地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置熟睡的婴孩。当他再次擡起头时,眼中的悲痛已经化为实质般的杀意,直刺向站在远处的蔡崇。
蔡崇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他强自镇定,厉声喝道:「朱猛!你已是强弩之末,还不束手就擒!」
朱猛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慢站直了身子。尽管满身血污,尽管瘦骨嶙峋,但当他挺直腰板的刹那,那股曾经威震河南的「雄狮」气势再度爆发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蔡崇。」朱猛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传来,「我给你一个机会,自尽谢罪。」
蔡崇脸色一变,随即强笑道:「朱猛,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雄狮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条野狗都不如!」
话音未落,朱猛动了。
他没有奔跑,而是一步步向蔡崇走去。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四周的武士们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蔡崇眼见朱猛越走越近,终于按捺不住,大喝一声:「杀了他!」
十余名武士应声扑上。刀光剑影中,朱猛身形如鬼魅般闪动,竟在狭小的空间内避开了所有攻击。下一刻,他已夺过一柄长刀,反手一挥。
这一刀快如闪电,狠如霹雳。刀光过处,三名武士应声倒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朱猛看也不看,继续向前。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蔡崇身上,那眼神让蔡崇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拦住他!快拦住他!」蔡崇嘶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更多的武士涌上来,但此时的朱猛仿佛回到了巅峰状态。长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银光,每一刀都精准地夺走一条性命。他刀法大开大合,犹如猛虎入羊群,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叛变的弟子们何曾见过如此骇人的刀法,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迎战。
朱猛一刀劈出,直接将一名武士连人带刀劈成两段;反手又是一刀,削飞了另一人的首级。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仿佛浑然不觉,只是稳步向前。那些曾经跟随蔡崇叛变的弟子,此刻无不心惊胆战,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悄悄后退。
蔡崇眼睁睁看着朱猛如入无人之境,一步步逼近,终于崩溃了。他转身想逃,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竟动弹不得。
「大哥...大哥饶命!」蔡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我是被逼的!
都是卓东来逼我这幺做的!」
朱猛已经走到他面前,长刀滴着血,冷冷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兄弟。
「钉鞋赴死之时,可曾求饶?」朱猛的声音冷得像冰。
蔡崇浑身发抖,磕头如捣蒜:「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大哥看在往日情分上,饶我一条狗命!」
朱猛沉默片刻,忽然擡头环视四周那些还在犹豫的雄狮堂弟子。他看到许多人眼中已经流露出悔意,有些人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你们都看到了吗?」朱猛的声音响彻整条街道,「这就是背叛兄弟的下场!雄狮堂立堂之本,就是一个「义「字!今日我朱猛在此,给你们一个机会一放下兵器,重回雄狮堂者,过往不究!」
话音未落,刀光一闪。
蔡崇的人头滚落在地,脸上还带着惊恐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朱猛提起蔡崇的首级,高举过顶,声如洪钟:「今日我朱猛在此立誓,必为钉鞋报仇,让所有背叛兄弟之人,皆有如此下场!」
四周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呼声:「雄狮!雄狮!雄狮!」
曾经的雄狮堂弟子纷纷跪倒在地,向他们的领袖表示臣服。
而那些被迫追随蔡崇的人,此刻无不羞愧难当。有人扔掉兵器,单膝跪地:
有人热泪盈眶,高呼堂主。
朱猛将蔡崇的首级掷于地上,转身抱起钉鞋的尸身,大步向前走去。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朱猛身上,将他染成一个金色的剪影。尽管满身创伤,尽管失去了最忠诚的兄弟,但雄狮已经苏醒。
他的路还很长,他的仇还未报完。但此刻,他不再是那个颓废的酒鬼,而是重生的雄狮朱猛。
而远在长安的卓东来,很快就会感受到这头苏醒雄狮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