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尼略有耳闻。」定闲师太语气依旧平淡。
「师姐知晓便好!」陆柏突然提高声调,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林平川,声音陡然转厉,「然则,近日江湖传言纷纷,皆称令徒林平川身负林家祖传之「辟邪剑法真传!更凭此绝世剑法,前些时日于华山玉女峰上大显身手,不仅一举刺瞎多名来袭高手,更是击败了剑宗封不平师兄!封师兄剑术通玄,若非一时不防,岂会轻易失手?此事,师姐想必也知晓了吧?」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华山派弟子中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林平之的脸色更是瞬间白了三分,看向林平川川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与复杂。
唯有岳不群,面色沉静如水,仿佛早有所料,又仿佛一切与己无关。
定闲师太眉头微蹙,语气中已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江湖流言,何足为信?陆师弟今日前来,便是要问我徒儿这等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陆柏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步步紧逼,「若传言属实,那令徒林平川便不仅仅是巧取豪夺、觊觎华山派岳师兄门下林平之师侄的家传剑谱,其心可诛!甚至—当初福威镖局惨案,林家夫妇被青城派所擒,其中是否另有隐情,是否有人暗中设计、栽赃嫁祸,企图渔翁得利,都不得不令人怀疑!余观主,你说是不是?」他最后一句,猛地转向余沧海。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尚未开口,一旁的定逸师太早已按捺不住,勃然大怒,声如洪钟,「陆柏!你休要血口喷人,颠倒黑白!我恒山弟子行得正,坐得直,岂容你如此污蔑构陷!平川川为人如何,江湖自有公论,岂是几句宵小谣言便能抹黑的?」
定静师太也面沉如水,上前一步,虽未如定逸那般怒形于色,但语气中的寒意却更甚:「陆师弟,左盟主此举,未免太过轻率。仅凭捕风捉影的流言,便兴师问罪,持令旗逼迫同门,岂不令五岳剑派其他同道心寒?这绝非处事之道!」
陆柏却是有备而来,面对恒山二定的怒斥,只是冷笑连连,晃了晃手中的五岳令旗:「二位师姐息怒。陆某亦是奉命行事,左盟主有令,此事关乎五岳剑派清誉,更关乎武林公道,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林师侄若心中无鬼,何不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剑法来历演示清楚,以证清白?」
定闲师太一直静听不语,此刻,她缓缓擡起手,止住了身旁怒火中烧的师妹们。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陆柏、费彬,又掠过面色阴沉的余沧海和神色复杂的岳不群,最后落在自己爱徒林平川镇定自若的脸上。
良久,她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声中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被强行按捺的怒意:「陆师弟,五岳令旗,号令同盟,共抗魔教,左盟主当善用之,而非使之成为党同伐异、构陷忠良之工具。我徒平川之功过,恒山之清誉,尚轮不到旁人仅凭几句流言便来定夺。」
她声音依旧平和,却字字千钧,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日之事,贫尼需要一个明确的交代。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单凭臆测便要审问我之弟子」定闲师太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古井无波的水面骤然投入巨石,「那便是视我恒山无人了。」
与此同时,一旁衡山派阵营中,一名瘦削老者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阴阳怪气地冷笑道:「素闻恒山派定闲师太乃是有名的佛门大德,慈悲为怀,以往在下是对此深信不疑。
但今日得见师太一味袒护门下,对如此重大嫌疑避而不谈,实在令人大失所望!」
定闲师太闻言,神色如常,仿佛未曾听闻这诛心之论,并未出口反驳。佛门修养,渊渟岳峙。
但定逸师太性子最是刚烈如火,岂容他人污蔑师姐清誉?当即勃然作色,厉声反驳道:「鲁师兄!今日你来到恒山是客,我恒山以礼相待,本不便得罪。可叹衡山派一位成名多年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信口雌黄!下次见到莫大先生,贫尼倒要向他好好请教一下,贵派是如何管教门人长辈的!」
那姓鲁的老者一正是衡山派的鲁连荣—
闻言脸色一变,反唇相讥冷笑道:「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