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有心中自是了然。大师兄的机缘已然降临,他非但无意阻拦,反而乐见其成。风清扬的独孤九剑,正是令狐冲命中注定的造化,不戒和尚随着陆大有下了思过崖,一路行至正气堂。堂内,岳灵珊正与仪琳低声叙话。陆大有二人踏入堂中时,不知先前说了些什幺,只见仪琳白净的脸庞飞起两片红霞,恰似芙蓉染露,羞不可抑。
见陆大有与不戒和尚进来,仪琳连忙起身,先向陆大有盈盈一礼,才转向不戒和尚,声音细若蚊纳:
「爹爹莫再行荒唐事了。女儿——女儿只要知晓令狐冲大哥平安便好。我们还是快些下山去吧。」言语间满是恳求与羞意。
陆大有闻言,不动声色地向岳灵珊递了个眼色。
岳灵珊会意,立时上前,亲昵地牵起仪琳的手,温言道:
「仪琳师妹远道而来,山路崎岖,怎好立时便走?总要多盘桓几日,见见我大师兄才是。」
她顿了顿,语气更显诚挚,「况且眼下时辰已是不早,小妹特备了几样清素斋点,还请师妹赏光。若就此离去,岂非显得我华山派怠慢了贵客?」
「正是,正是!」不戒和尚早已闻到隐约飘来的酒香肉味,抚着肚皮道,「洒家这五脏庙早已擂鼓喧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先吃饭,先吃饭要紧!」
「大师快人快语,这边请。」陆大有顺势侧身相引|,指向偏厅,「酒菜已齐备,专候大师。」
仪琳本就心系令狐冲,再经岳灵珊这般温言软语,热情挽留,实难再推拒,只得将下山之言咽了回去,微垂首,算是默许。
如此,不戒和尚与仪琳父女二人便在华山暂居下来。仪琳终是上得思过崖,见到了令狐冲,关切交谈之下,方知他前番竟大病一场,此刻虽已好转,气色犹带几分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