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墙上,九支洞箫错落有致地悬于梅花形木架上,材质从常见的紫竹、斑竹到名贵的镶玉白玉箫,长短不一,最顶端一支湘妃竹箫的碧色丝绦穗子,轻轻垂落,扫过下方青瓷瓶里斜插的几枝墨兰。
墙角青铜香炉中,龙涎香烟雾袅升腾,缭绕着博古架上摆放的哥窑笔洗与鎏金镇纸,连书案旁半卷摊开的《乐律全书》书页,也被染上了朦胧的暖意。
书案后,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身材矮胖、富态如商贾的中年人,正拿着一支斑竹箫细细擦拭。
他指腹轻柔地抚过箫身上的天然纹路,动作小心翼翼,如同抚弄爱琴的琴弦,
听到脚步声,他擡起头望来,目光温和如衡山清晨的薄雾,只是那眼角眉梢的皱纹里,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萧索落寞一一正是衡山派二当家,即将金盆洗手的刘正风。
「陆贤侄,」刘正风放下洞箫,脸上堆起和煦的笑容,「白日里人多事杂,未能与贤侄细谈,
此刻终得相见。果然年少英雄,气宇不凡,岳师兄好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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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师叔谬赞,晚辈实在愧不敢当。」陆大有拱手还礼,神色郑重,「晚辈深夜打扰,实因有要事,必须面禀师叔。」
「哦?」刘正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见陆大有言辞恳切,目光沉凝,不似客套,便挥手示意侍立一旁的向大年,「大年,你先下去吧。」
「是,师父。」向大年躬身退出,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现在没有外人了,」刘正风依旧面带笑容,但眼神已多了几分探究,「陆贤侄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陆大有并未立刻开口。他缓缓擡起右手,在刘正风面前摊开掌心。
只见那掌心之中,静静地躺着几根细如牛毛、通体漆黑、在烛光下泛着诡异幽光的细针!
刘正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刚才那温和富态的神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与警惕,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是———·陆贤侄,此物从何而来?!」
「自然是这『黑血神针」的主人,亲手交予晚辈的。」陆大有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