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习者须时刻保持心境澄明,心无杂念,半点纷扰都容不得。
可天下习武之人,尤其男子,大多心有执念,或贪功名利禄,或恋权势地位,或爱慕美人红颜;
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心静如水、不染尘埃?
便是少林得道高僧,怕也难臻此境,何况我教中儿女?」
他长叹一声,续道:「故而自『玉面狐狸』仙逝后,这《琵琶拂穴手》便一直尘封秘库,束之高阁。
成了秘库中无人能练的『废功』。
今日将它交予你,也是见你心性沉静,或许能契合此功的要求,便权当一试。
若实在难以参悟,日后只需告知老夫,再为你另择功法便是。」
闻得此言,谢自然心下豁然。
原来此功竟因心境要求过高而成为绝响。
但他反倒生出几分信心,历来这等门槛奇特的武学,一旦练成,威力往往超乎想像。
便如他那部需「根骨奇佳」才能精进的《神行无影功》一般。
更何况他身负罗摩内功,对心境的掌控本就远胜常人,未必不能攻克此关。
谢自然将秘籍郑重收好,神色平静如初:「经长老这般点拨,属下倒生出几分好奇,倒想一试这门功法的玄妙。
暂且选定它了,若果真无缘参透,再劳长老费心。」
「好!」
事既议定,童百熊此番晋中之行已毕,当即起身,未容谢自然多留,便率亲随迳自离去。
谢自然偕映雪、王诚等人直送至庄门之外,直至那道魁梧身影没入远山薄暮,众人方各自散去。
谢自然却未即刻离去,独倚门扉,遥望四野苍翠,默然沉思。
忽觉袖袂轻动,映雪已悄立身侧,柔声道:「此番终可安心南下了。」
「是啊,」谢自然轻叹一句,「南下之路屡生波折,幸得今日尘埃落定。」
「何时启程?」
「迟则生变,明日便走。」
「明日?」
「正是。」谢自然负手远眺,嘴角微扬,「且效古人『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之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