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运使软剑尚显生涩,自己方才早已血溅五步,绝无仅被逼退这般侥幸。
去路被阻,陈爷心生忌惮,再不敢贸然突围,只立在院中紧握镖具,全神戒备。
墙头的映雪明眸微凝,已窥破他兵器玄机:
那竹镖连接处隐现冷光,原是银丝缠绕,所谓「竹镖」实为七截钓竿拆分组合,首尾嵌镖、以鱼线相系,故作寻常暗器模样。
这般掩人耳目的奇门伎俩,若换作旁人或可奏效,然映雪久经战阵,本就精擅诡道兵器,此等手段在她眼中不过雕虫小技。
方才不过是因她初使软剑,手法未纯,才容陈爷退开;若换作惯用的长刀,陈爷早已败北。
月华斜照,陈爷但见映雪凝立墙头,夜风卷动衣袂,青丝随剑势轻扬。
他紧攥手中剩余竹镖,目光扫过镖尾银丝,那是浸蜡鱼线;
平日藏于镖身,出手时借巧劲展开,能缠兵刃、绊手足,端的防不胜防。
然映雪眸澄如水,竟似早已洞悉这奇门巧技,只静立墙头,既不进逼,也不松懈,分明在等同伴料理残局,断他后路。
接连几声惨呼歇止,最后一道黑影自墙头坠落,再无声息。
院中人影一闪,谢自然衣不染血,飘然落入庭院。
他扫了眼院内的陈爷,又望向墙头的映雪,语带淡然:「方才不是让你借此练手?怎的停了?」
闻得谢自然之言,映雪忽地莞尔,广袖轻舒间飘然掠下墙头,指尖闲闲转着海棠剑穗,莲步轻移间曼声道:
「无趣得紧,这人武功稀松,连试剑的资格都欠奉。」
谢自然顺着她话音瞥向院中的陈爷,但见黑巾蒙面,只余一双怒焰灼灼的眸子。
虽不见全貌,想来面巾下定是涨红如血,倒添了几分意趣。
果不其然,陈爷听得映雪直言其不配试剑,胸中怒火翻涌,竟忘生死,厉声喝道:
「士可杀不可辱!今日陈某学艺不精,折了神教颜面!
可尔等休要猖狂,莫非真当我神教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