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哥舒光终于开口,声音如洪钟般响起:「你说你是户部员外郎程之和的妾室,可有凭证?」
妇人闻言,忙从怀中掏出一物,双手高高举起,颤声道:「此乃圣人去年诞辰时,赐给我家夫君的玉佩,上面刻有夫君的姓氏。
御赐之物,断断做不得假。」
一名武士上前接过玉佩,呈到哥舒光跟前。
大将军接过玉佩,对着火光仔细端详片刻,缓缓点头:「不错,确是大内手艺,假不了。」
说罢,他将玉佩交还给武士,让其还给妇人,目光却落在身姿丰腴的妇人身上,沉声问道:
「你既是官宦家眷,应知本将是谁?」
妇人缓缓擡头望向哥舒光,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您是右骁卫大将军哥舒光。」
「哈哈,你倒真认得。」哥舒光忽然笑了起来,莫名得很。
笑罢,向来威严的哥舒光,竟罕见地沉默迟疑,终是抵不过心内痴想,盯着美妇人问:「你叫什幺名字?」
「回将军,奴家巩三娘。」
「巩三娘?」哥舒光口中念念有词,「好名字。」
言罢,哥舒光突然重重一叹:「唉!」
巩三娘擡眸望他,眼底浮起几分不解:「将军何故发叹?」
哥舒光的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面露惋惜之色:「我叹夫人生得人间绝色,今夜竟要殒命在此,化作这茫茫白雪里的冤魂,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此言让巩三娘脸上飞快掠过一丝不自然,随即眉露娇弱:「将军何意?莫非不愿搭救于我?」
她咬着红唇迟疑片刻,像是下定天大的决心,豁出去般道:
「将军若肯今夜施手搭救,这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奴家愿一夜情长,报答将军的恩情!」
此言一出,众武士皆露惋惜羡慕,如此美妇绝色,竟要陪自家将军这样般大老粗,真是暴殄天物。
奇怪的是,面对这诱人提议,哥舒光竟不为所动。
众人都盯着他,满心不解。下属们都知,将军并非正人君子,以往遇这等绝色,早就动手抢了。
此刻不单是哥舒光麾下诸人困惑,便是巩三娘亦暗自纳罕。
她素知自己的容色,便是天下显贵也难逃魅惑,然哥舒光素以强夺民女闻名,今番竟毫不动心。
巩三娘终是按捺不住,启唇问道:「将军莫非嫌妾身姿容粗鄙,入不得法眼?」
「非也非也,」哥舒光忙摇首,「似你这般绝色,某家怎敢嫌弃?便是多看一眼都觉唐突,唯恐自己按捺不住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