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
阿里话音未落,却见何秀如惊鸿掠至,双鉞旋出新月寒芒,顷刻间將对手开膛破肚。
肠翻血涌间,她冷声道:“门主之令,岂容多言?“
那对子午鸳鸯鉞在日光下流转金芒,左刃挡格如鱼跃龙门,右刃劈斩似鳶击长空。
刃背微弧暗藏杀机,柄环叮噹犹带碎玉之声。
阿里喉结滚动,终究只是垂下眼帘。
......
大堂里刀光剑影翻涌,雅座上茶雾氤氳。
何签的指尖在杯沿轻叩,目光却锁著场中身影:“好一招『瘈狗噬人』!进退如撕风捲地,专挑下盘撕咬。”
“两月练就这般火候,阿里当得起『天资出眾』四字。”
话音未落,何烟火已嗤笑出声:“刀尖尚沾血渍,算不得圆满。”
她忽而话锋一转,“阿秀那套『鳶飞鱼跃』倒真如鱼脱鉤、鸟出樊笼。”
何惧之啃著牛骨嘟囔:“费那劲作甚?直接砸死省事!”
何安忙用布巾拭去他唇边油星,转头却正色道:“签哥慧眼,阿里確得『形疯智明』真髓。只是阿秀...”
他顿了顿,杯中茶汤泛起涟漪,“早年遭际让她一味执拗,刚则易折啊。”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若她不能明白箇中道理,迟早有日会伤了自身。”
指尖轻叩椅背,何安望著满地猩红中那抹单薄的倔强,忽然想起半年前雨夜里返家的小女孩。
那时她也是这样咬著嘴唇,把冻裂的手藏进破袄袖管,心头不免生出一丝惻隱:“待娘亲回返家门后,就让阿秀隨侍在她左右吧。”
“谢门主大恩!”
何烟火同样出身三元楼,向来与何秀亲如姐妹。
在听得门主如此吩咐后,哪还不知道此中用意,赶忙起身施大礼、语带哽咽的谢道:“若阿秀的爹娘还活著,知道女儿能有如此机遇...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属下代二老谢过门主垂青之情、再造之恩!”
“烟火,不必如此。”
何安扶她起身,耐心的解释道:“都是家门子弟,彼此沾亲带故,我还能不照顾嘛。”
“你与她情同姐妹,也要多劝解於她。”
“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凡事都要向著前路看,看向远方才有希望。”
“阿秀这丫头,心性却比刀锋还冷。”他忽而展顏,似在回忆什么趣事,“烟火你可要常带她逛夜市,东街的桂糕最是香甜——”
话未说完已自笑出声,“罢了,待娘亲回来后,她应自有安排,却容不得我多嘴了...”
......
刀光骤敛时,方怒儿背脊的冷汗还未乾透。
阿里与何秀的突然援手让他肩头一轻,虽不解其意,但迎面劈来的寒芒已不容他细想。
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连踏三步,剑尖吞吐间,六名杀手的咽喉同时绽开血。
电光火石间,方怒儿已欺近廖多聪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