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他的意还未到,刀光却早已经抵达。
待他手中提著屠晚的头颅时,那道雄浑的掌风才尾隨而至。
那道掌风来的猛、散的更是快,在掌风散去之时,一位浓眉虎目的男人走了进来,在唐仇的身边站定。
这人长得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相雄伟、满络鬍髭,穿著一身宽大的丝绸外衣,颇有些晋魏遗风的感觉。
他的右手中提著一坛酒,左手高举著另一坛酒,正如鯨吞般痛饮著坛里的美酿。
男人一边狂灌著酒,一边狂歌当哭的喊著: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蘞蔓於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待两坛酒喝完了之后,他才收住了哭喊,负手仰天嘆道:“未曾想当日在济水相聚,竟是与屠师弟的诀別。”
“四大凶徒,三缺一矣,可嘆!”
“赵老三的小心眼必会发作,可难!”
“老师又要大动肝火矣,可怕!”
“屠师弟竟死於下三滥之手,可悲!”
“更是可惜!可怨!可恨!”
【叮!你杀死了“四大凶徒”之一的“大出血”屠晚,为家门子弟报仇雪恨成功,於江湖上和家门中的声望大涨,获得+ )备值】
观此人的外形,还有听他的语气,来得竟是“四大凶徒”之首的“大劈棺”燕赵...
何安望著他又哭又笑的疯癲样,收刀还纳回鞘后,手里提著鲜血淋漓的头颅,出言讥讽道:“都说燕赵慷慨悲歌,我看到也不尽然。”
“你可惜、可怨、可恨屠晚死於我这个『下三滥』之手,我还觉得杀了此人甚是脏了自己的手呢。”
“他助紂为虐、恃强凌弱、附庸奸佞、甘为爪牙、沦为鹰犬、残杀无辜、欺压百姓...”
“这种人別说是『下三滥』,就是伶人、戏子、娼妓,甚至神州的蚁蛇鼠虫,皆可饮其血、啖其肉。”
“你没听说过嘛,市井中必有任侠之辈、风尘里多是性情中人。”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闔棺!”
“我虽是『下三滥』中人,依然存家国之志。”
“呵呵,哪像尔等...名为凶徒,实为匪类,只为己私,甘为爪牙。”
“如此屈服奸佞之人,也配谈慷慨悲歌。”
“呸,没得污了这四个字!”
燕赵的掌背已青筋毕露,他的“神手大劈棺”已蓄势待发。
唐仇的手里也多了把刀,她的“无刀之刀”早就准备就绪。
何安的手摸上了身后的刀柄,他的身影又融入月色,要在今夜送別这两位凶徒。
夜已微凉,满庭萧瑟,滔天杀意,一触即发。
两道银电割裂了杀意,一道掌风逼退了寒霜。
俩人同时出现在了仨人之间,一人在空中,一人在地上。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闔棺!”
青袍男子悬在空中,双手垂在双膝上,声音冷冽的说道:“此诗高绝,甚得我心!”
“我姓盛名崖余,江湖上称我为『无情』。”
“下边那位是我的师弟,『铁手』铁游夏。”
“我等奉诸葛世叔之令,来收押『惊怖大將军』凌落石归案。”
“今夜,尔等看我面上,就此收手罢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