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彼此风雨同路,自然山渐青阁內的气氛,逐渐开始热络了起来。
“少君,实在惭愧。”
何处举杯向著何安邀杯,开口先自责道:“当年蒙你娘亲授业之恩,对我亦是多番照料呵护...”
“在你们母子面临大难之时,却未能提前知晓,前往助一臂之力。”
“现在细细想来,我仍是愧疚不已...”
“嫁姐,近来可好吗?”
“言重了,处哥儿。”
何安与他干了一盅酒后,语气平和的说道:“那时你也身处险境,被『六分半堂』和『迷天盟』的人,四处追杀。”
“我娘亲从来都没怨过大家,她往日閒暇时经常会怀念,当年与你们驰骋江湖的时光。”
“总是会对我说,处哥儿的『醉时剑』是如何了得,『听见风就是雨』的阵法是怎么厉害...”
“还有些悔恨,当年不该接了何必有我的令,安排小河姐和烟火姐潜伏在三元楼。”
“现在娘亲过得甚好,朝听晨钟昏听暮鼓,静心礼佛不问世事。”
“已不再过问家门与江湖之事了...”
何签端起斗大的巨碗,將其中浊酒倒入嘴里,抹了抹唇边的酒渍后,抖动著黑漆漆的胡茬骂道:“都是何富猛和史哈巴狗设局害了嫁姐...”
“遥想当年,嫁姐凭著手中的『送別刀』杀入奸相府,一刀惊走『杀人王』雷雨,七刀战平『山狗』孙收皮,救走了『无师门』的关飞渡与『天机』的张三爸...”
“那时,她的『月半輓歌』刀法,江湖上有谁人不惧...”
“尔后,为响应『白衣才子』方振眉的號召,孤身前往长安城加入『正义战线』,与『神侠』方歌吟、『黑衣』我是谁、『神钓』沈太公、『七重天剑』郭傲白等,一起共抗辽狗...”
“武林之中谁不仰慕,谁不称她一声『月半女侠』...”
“可恨家门不幸,误了嫁姐半生,最后只能青灯黄卷、木鱼诵经...”
“若我不能斩了史哈巴狗,何以报嫁姐授业之恩、照拂之情!”
听了何签的悲愤与不平后,在座之人无不面露戚戚,心有所感的嘆息了一声。
“签哥,处哥儿...各位...”
何安喝了口林晚笑添上的酒后,用指节扣了下桌面,诚恳的向诸人说道:“往事已矣,不必再提。”
“重要的是,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少君,此次返回家门。”
何处又喝了一盏酒,醉眼惜忪的问道:“何必有我老奸巨猾,虽然何富猛已死,但剩余二老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可不会眼睁睁看著,你在家门內招贤纳士,与他们分庭抗礼。”
“你有何打算?”
“何必有我与何家二老都老啦,过往的雄心壮志再也不復。”
何安指节扣著桌面,面露不屑的分析道:“只如冢中枯骨、守家之犬罢了。”
“何家子弟苦此三人多矣,有志难伸、万事难成,早已满怀仇愤怨恨之情...”
“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民心在我,大事可成!”
“吾辈少年之人、绿鬢朱顏,意气飞扬、肝胆相照,就当做奋发之事。”
“返家之后,先一整『德诗厅』之风气,立高志、树雄心、扬正气、做实事,广纳家门年轻一辈中的有识之士。”
“待时机成熟之后,摆明车马、直面高层,痛斥其歷年之不法、不仁、不义、不慈之事。”
“將何必有我与何家二老驱逐出家门,重塑『下三滥』匡扶正义之风骨,还何家子弟一个朗朗乾坤。”
“好,甚合我愿!”
何签举坛狂饮一通,拍著光头大呼痛快:“少君,还是那句话。”
“我信你,你说,我做!”
“光明磊落,堂堂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