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夕霞晚笑,未醉不愁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金秀,愿你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內外明彻,净无瑕秽。

愿再见时,还如昨日...

不忍看秋泓般眸中流下的清泪,在嘆息了一声后,他只得將自营地里找来的白狐皮大氅,轻轻的披上了她的肩头。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眼空蓄泪泪空垂,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

冬日暖阳,清风不燥。

岁月未曾静好,但人间烟火...已在眼前。

当俩人来到中牟城的玉京楼时,整整落了三日的大雪悄然而歇。

在双双骑行而来的路上,林晚笑再没说过只言片语,只是一味的沉默。

如若放任一名弱女子独自流落江湖,这让以风流为志的半缘少君,如何才能名副其实嘛。

呃...关键是...还没薅到多少羊毛,也唯有...再接再厉了呀!

总不成,见了、救了、帮了她之后,再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吧?

他是何安,又不是志摩,说什么废话呢...

所以,俩人就这样静静的、无声的、不远也不近的,默契相处著。

他骑黑马,她乘白马,房开两间,夜不入房。

林晚笑的心里是有些喜欢,这位样貌俊俏的少年的。

只是,因为青梅闺友刚刚惨死,她的心情总是有些低沉。

再则,还身负父仇家恨,她有些不想连累与他...

最后,前日险些遭遇衣冠禽兽的淫辱,她终究还是有些惧怕、害怕、畏怕的...

“白衣大侠”是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那“半缘少君”的俊俏少年呢...

他是不是也会见色起意,是不是也会別有用心,是不是也会挟恩图报。

对此,她並不知晓,所以她沉默以对。

所幸的是,此人虽有些好色,但也只是“好色”而已。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的那种...“好色”!

他看她的目光很纯粹,欣赏中带著惊艷,却没有丝毫霸占的欲望。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

她理解也接受他的这种“好色”,甚至心中还有些欢喜夹杂。

说话俏皮风趣,带著点孩子气,长得俊俏非常,风流而不下作,武艺刀法又高...

嗯,他还救了她的性命,保下了她的清白...

此间少年,谁能不爱呢?

虽然,他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不是很明白女孩心思。

但是,他却生性洒脱、不拘於物,少年心气十足!

就像他偶然间作的那首《鷓鴣天·言梦》一样,隨缘的风流,有节的怀志。

湳烷流金傍浮云,覃樟眉黛淡茶饮。旧书曾諳烟雨恨,暮年难读葬吟。绘惘途,前尘路。谐笔青辞八景都。自后勿论商秋事,堂前几度春入壶。

自后勿论商秋事,堂前几度春入壶...

能写出这般传世佳词,真是不负“半缘少君”之名,文采斐然,诗刀双绝。

不过,她对他还有一件怨事,是那种不能宣之於口、只能深藏心底的...幽怨之事...

一路行往汴京的路上,在各个客栈食驛里,常有人流传著让他声名鹊起的“夜半弦月,道左之战”。

当眾多江湖人士说起他的成名经歷时,总是会提到一个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葛铃铃。

同是洛阳人氏,林晚笑当然知道“女公子”葛铃铃的大名。

她是四大家族“千叶山庄”葛氏的独女,也是名满整个洛阳的美人。

论其容貌来,她长得容月貌、人比娇,仅比自己稍逊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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