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金秀,愿你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內外明彻,净无瑕秽。
愿再见时,还如昨日...
不忍看秋泓般眸中流下的清泪,在嘆息了一声后,他只得將自营地里找来的白狐皮大氅,轻轻的披上了她的肩头。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
眼空蓄泪泪空垂,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
冬日暖阳,清风不燥。
岁月未曾静好,但人间烟火...已在眼前。
当俩人来到中牟城的玉京楼时,整整落了三日的大雪悄然而歇。
在双双骑行而来的路上,林晚笑再没说过只言片语,只是一味的沉默。
如若放任一名弱女子独自流落江湖,这让以风流为志的半缘少君,如何才能名副其实嘛。
呃...关键是...还没薅到多少羊毛,也唯有...再接再厉了呀!
总不成,见了、救了、帮了她之后,再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吧?
他是何安,又不是志摩,说什么废话呢...
所以,俩人就这样静静的、无声的、不远也不近的,默契相处著。
他骑黑马,她乘白马,房开两间,夜不入房。
林晚笑的心里是有些喜欢,这位样貌俊俏的少年的。
只是,因为青梅闺友刚刚惨死,她的心情总是有些低沉。
再则,还身负父仇家恨,她有些不想连累与他...
最后,前日险些遭遇衣冠禽兽的淫辱,她终究还是有些惧怕、害怕、畏怕的...
“白衣大侠”是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那“半缘少君”的俊俏少年呢...
他是不是也会见色起意,是不是也会別有用心,是不是也会挟恩图报。
对此,她並不知晓,所以她沉默以对。
所幸的是,此人虽有些好色,但也只是“好色”而已。
好色之心人皆有之的那种...“好色”!
他看她的目光很纯粹,欣赏中带著惊艷,却没有丝毫霸占的欲望。
少年慕艾,人之常情。
她理解也接受他的这种“好色”,甚至心中还有些欢喜夹杂。
说话俏皮风趣,带著点孩子气,长得俊俏非常,风流而不下作,武艺刀法又高...
嗯,他还救了她的性命,保下了她的清白...
此间少年,谁能不爱呢?
虽然,他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不是很明白女孩心思。
但是,他却生性洒脱、不拘於物,少年心气十足!
就像他偶然间作的那首《鷓鴣天·言梦》一样,隨缘的风流,有节的怀志。
湳烷流金傍浮云,覃樟眉黛淡茶饮。旧书曾諳烟雨恨,暮年难读葬吟。绘惘途,前尘路。谐笔青辞八景都。自后勿论商秋事,堂前几度春入壶。
自后勿论商秋事,堂前几度春入壶...
能写出这般传世佳词,真是不负“半缘少君”之名,文采斐然,诗刀双绝。
不过,她对他还有一件怨事,是那种不能宣之於口、只能深藏心底的...幽怨之事...
一路行往汴京的路上,在各个客栈食驛里,常有人流传著让他声名鹊起的“夜半弦月,道左之战”。
当眾多江湖人士说起他的成名经歷时,总是会提到一个名字,一个女人的名字——葛铃铃。
同是洛阳人氏,林晚笑当然知道“女公子”葛铃铃的大名。
她是四大家族“千叶山庄”葛氏的独女,也是名满整个洛阳的美人。
论其容貌来,她长得容月貌、人比娇,仅比自己稍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