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夕霞晚笑,未醉不愁

黑先生努力站直了身体,仿佛又变回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

那时候,他叫唐膤。

蜀中唐门的唐、月下之雪的膤。

唐膤再次转动手里的旱菸杆,掌中多出了两团柔柔的“白雪”。

“我辈唐门中人,不会屈膝祈活。”

月下的他如若融入风雪,语声坚如硬石的说道:“虽然我坏事做尽,但依然是唐氏族人。”

“我!绝!不!有!辱!门!风!”

“蜀中唐门,『雪里红』唐膤,请战!”

“好,佩服。”

何安整了整身上的澜衫,手掌重新按上刀柄,认真的回道:“坏的有骨气,亦是大丈夫!”

“何家未归人,『半缘少君』何安,请战!”

两团“白雪”飘出,瞬间融化在了天地里,与风雪混为一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支精铁铸就的旱菸杆,刺破遍地的月华之色,点向何安胸前的八处死穴。

唐膤已尽力、竭力、努力、奋力,发出的那两团“雪里红”的手法妙到毫巔,完全超越了平时的水平。

旱菸杆的点穴手法,亦突破了自身的上限,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只是在他眼前的敌人,突然间凭空消失了。

何安的身体四十一仰五十七伏间,不但躲过了“雪里红”与旱菸杆,也避过了呼啸的风雪。

漫天的风与雪,竟分毫不能加身。

一抹悱惻的刀光亮起,缠绵落尽日,便起相思意,此恨在离別。

此人虽恶、亦有风骨,何安便留了他一个全尸。

唐膤五官九窍流出半黑半红的血液,仰头倒在风雪月光之中,喘息挣扎著从怀里掏出一只金匣。

“咳咳,这是我之一脉的绝学,不能断送在我手里。”

他將手里的金匣递给何安,平静的笑道:“我將它託付与你,望它能不隱没江湖。”

“恶事做尽,终有一死。”

“我死的其所,谢...”

在何安接过金匣点头允诺后,他对著明月和风雪长笑一声,手掌一落、盍然而逝。

“奇也不必奇,怪也不必怪,五子登科--总比两袖清风更可爱。”

迎著风雪、踏著月色,何安拿著手里的金匣,转身离去时唱嘆道:“台前发宏论,幕后发邪財,几分庄严、几分虚偽、几分坚定、几分徘徊...”

“此中奥妙,谁能解得开。”

“浊世洪流,站得住脚已是千辛万苦。”

“在这个有志难伸,万事难成的年代...”

“大道多歧,好人难做。”

“对比那些鼠雀之辈,你总算是死的...有风骨...”

在林晚笑等待的焦急万分之际,何安施施然回到了她的身旁。

“她...呢?”

她看著独自走回来的少年,颤声问起了朱金秀的下落。

星夜赶了六十里的雪与月,只是为了救回被掳走的闺友。

“我早就对你有言在先,不是每个人都有好运气的。”

何安將手里的一只碧玉鐲子递给她,轻声说道:“在我到时,她已咽气。”

“你...节哀吧...”

林晚笑紧紧握著好友的遗物,眸中不知不觉流下了两行清泪。

“晚笑,你说...东京繁华嘛?”

“隋堤烟柳、千步虹桥、金明池,人人都说东京富贵迷人眼...怎地不繁华...”

“那我一定要去瞧一瞧,说不定我的意中人...就在那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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