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山庄』自先庄主起,从来都一诺千金,概不失信於人!”
“你这惫懒的泼皮,焉敢如此羞辱!”
“真真不当人子!”
“住口,荣叔。”
葛铃铃开口喝了一声,止住了老头的叫骂:“公子於我等有救命之恩,切不可对他无礼。”
隨后,她脸色微红的向著何安打拱作礼,落落大方的问道:“小女姓葛名铃铃,谢公子高义救我等於水火之中。”
“不知能否告知高姓大名,也好让我等铭记於心。”
“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
何安知道对方出身高贵,既然已薅了羊毛,最好还是见好就收。
於是,他很是装十三的吟诗拒绝道:“我是见色而起意,谈財而出手。”
“谈不上『高义』,也论不到『救人』。”
“只是彼此双方的交易,钱货两讫的买卖。”
“所以,这珠子我拿得是心安理得,你等也不必抱有感恩的心態。”
“现在钱货两清,我们还是各家安好,自走自路吧。”
“公子...说得倒也甚是...”
葛铃铃看著对方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倒也未见气馁,黑白分明的眼珠提溜一转,笑著问道:
“只是不知道您的高姓大名,在我等抵达了东京后,拿著金子想要取回明月珠...”
“到了那时候,却不知该找谁去赎呢?”
“是是是,却是如此。”
荣狷满脸带著“大爷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指著何安义正言辞的骂道:“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全,险些让这泼皮小贼占了便宜。”
“小子,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早想將月明珠占为己有,所以才不敢告知我等真名实姓啊?”
“大丈夫行走江湖,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懂不懂这个规矩?!”
“只有匪类恶徒,才会隱姓埋名,不敢喧之与口呢。”
“二爷初见你时就觉著你不像好人,长得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真是比女娃子还俏三分...”
“再见你举止轻挑、言谈浪荡,真正是个登徒子弟。”
“你二大爷我走南闯北多年,什么鸟没遇过,什么人没见过...”
“你想瞒过我的眼睛,真真是痴心...”
“二大爷,要是您身上的功夫,像您的嘴那么硬...就好了。”
何安向老头揶揄著嘲讽了一句,隨后与秋水般的眸子四目相对,轻声自我介绍道:
“我姓何,何足掛齿的何。”
“名安,隨遇而安的安。”
“我叫何安。”
“嗯,我手上还有件事,等办完了之后也会去东京。”
“葛小姐,可以將你舅父家的住处告知在下,等去了东京后,我一定带著珠子前往拜访。”
“到时候,您给金子,我还明珠。”
“如何?”
“何...安...真是好听的名字呢。”
葛铃铃轻声念了遍名字后笑著赞道,隨后又提议道:“既然何公子也要去东京,我等也不是很急著前往舅父家。”
“我...我等可以等你把事办完了,再一起把臂前往...东京...”
她的话音越说越低,脸色却越来越红,有些慌张的躲避著那双桃眸,嘴犟的接著说道:“我...我可不是...为了...不是为了你身上的月明珠...”
“只是前往东京的路途遥远,荣叔又身受了重伤,我身边暂时也没有得力的护卫...”
“所以,为了路途的安全起见,才想著与你同行的...”
“你可...你可千万別想歪了...”
“呃,原本倒也不是不行。”
望著葛铃铃清秀如画的眉目和羞红的脸庞,何安没来由的心头微微一盪。
不过,在想到自己的计划后,他还是按捺下了心思,开口拒绝道:“只是我办得事比较危险,而且还要去芒山一趟。”
“所以,你们还是自行前往东京吧,到时候我自会去你舅父家寻你的。”
“没关係,何公子。”
葛铃铃羞红著脸,还是坚持的说道:“再危险能比刚才更危险嘛,我相信...我相信你是一定能保护我...我等的。”
“至於芒山嘛,那也不是很远啊。”
“由『血痂栈道』翻过『黑鸦岭』,就到了碭道。”
“再走三日碭道之后,就到了芒山的主峰『布施峰』。”
“如果骑马疾驰的话,前后不过八九天的功夫,也说不上有多耽误事儿。”
“呃...这事儿吧,还真有危险。”
何安见到对方不依不饶,只得苦口婆心的劝解道:“虽然对方只有一人,但我没见过他出手...”
“所以嘛,还真说不上能护...护你周全。”
“我看你们还是先去...”
“何公子,我並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千金。”
葛铃铃皱著眉头盯著他,有些羞恼的回答道:“而且,我身边还有荣叔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