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他,我心难平!
不杀他,无我立足之地!
不杀他,美人就没我的份!
不杀他,如何能见天道至公!
杀!杀!杀!
望著葛铃铃迷离的目光,石心肠的心里越想越恨、越想越怒、越想...杀意越浓!
他的身体再一次鼓涨起来,將身上的短袄彻底撑破,结实的肌肉如石块样高高垒起。
二股虎叉似双头蛇般吐著两道信子,在高涨的躯体周围神出鬼没的闪动。
何安脸上的笑容依旧,踮起脚尖后身形跌跌撞撞、踉踉蹌蹌、歪七扭八、前仰后伏的轻轻飘过了,漫天如蛇信样的叉锋。
悱惻的刀光微微亮起,相思已渐浓,別离在眼前。
那是一抹萧瑟的秋意,那是一道两难的抉择。
刀光轻柔的转过石心肠的脖颈,缠绵的好似送別故人,不带走一片云彩。
石心肠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红点,接著向两边细细蜿蜒著蔓延成线。
先是浅浅的渗透而出,隨后就是澎湃著汹涌喷薄。
流出的血液不是鲜红的,而是鲜艷夺目的黑色。
就像石心肠不是死於割喉一样,他流出的也不是鲜血,而是肺腑和心肠的鲜黑。
血液混合著喉管、心瓣、肺叶和肠管,並且这些器官碎片全都黑透了的,就叫鲜艷夺目的黑色。
民间时常用“你的心肠都黑透”了来形容恶人,这句话就很形象的描述了此时的场景。
石心肠多年在各地烧杀抢掠,上到八十的老妇,下到三岁的孩童,全都一视同仁,寧杀光不放过。
石心肠喜欢淫辱少女,有一次足足折磨一位少女三天三夜后,直到他志得意满才將其杀害。
他不是一个恶人,也不是一个大恶人,他是一个不是人的魜。
冷血且无情,残忍而卑鄙,他蔑视世间的生命与道德,却只珍惜自己的存在与尊严。
他可以任何理由杀人,却不允许別人伤他半分。
他可以用任何方式羞辱別人,却不允许別人开他半句玩笑。
如此这样一个魜,心性如此歹毒阴狠,流出的血液必定是黑的。
黑的彻底,黑的纯粹,所以叫鲜艷夺目的黑!
石心肠扔下手中的钢叉,双手使劲的捂著脖子,转身拼命的向著店外逃去。
在刚刚跑出店后,一阵菸灰尘土扬起,他直挺挺的倒在了黄土上。
黑色的血液流满了大片的泥土,散发著一阵腥臭难闻的味道。
坏事做绝的罪恶之血,必然是漆黑无比又臭气熏天的。
【叮!拯救了“女公子”葛铃铃的贞洁和人生,您获得+ )备值】
薅完了羊毛的何安將刀还纳鞘中,掸了掸衣衫上的尘土,向著金主小姐笑嘻嘻的报喜道:“好了,葛大小姐。”
“如今除恶已尽全功,您的吩咐算是完成了。”
“还请您將应承的款项结清,这笔买卖就算是宾主尽欢了。”
葛铃铃用如水的剪眸盯著何安看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手里的宝剑抬步走向了倒在木柱边,喘息流血的荣狷。
何安倒是半点也不著急,只是脸带微笑的看著她。
在將荣狷扶起后,葛铃铃从发梢上摘下一颗明珠,拋向了不远处的他。
接过约有小指大小的明珠,何安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珠子的顏色温润如玉,散发著似月色般的洁白光芒,犹如深海中的璀璨之星,神秘、雅致而亮丽。
“这是沧海月明珠,產自遥远的西域。”
葛铃铃扶著荣狷走了过来,眉目带笑的解释道:“听说天下间此般大小的月明珠...只有九颗,每颗都价值连城。”
“这是在我及笄之日,我父亲送我的礼物。”
“现在我身上没有千两黄金,所以只能用它向你做押...”
“等到了东京我舅舅家后,再拿银票来向你赎回它。”
“这样啊...”
何安举起手中的珠子朝著天空瞅了瞅,觉得这枚“沧海月明珠”也没啥了不起的,甚至还不如他在书外儿时玩的玻璃弹子呢。
“你这廝好生无理!”
荣狷对何安查验明珠的行为很是不满,肩胛的血还没止住呢,就开口教训道:“这是我家小姐的贴身之物,你何德何能敢拿去傍身。”
“如若识得好歹,快將明珠奉还。”
“待我家小姐抵达东京后,自然不会短你金票银两。”
何安並未理睬老头的喧嚷,只是將手中的明珠放到鼻下一嗅,轻挑陶醉的赞道:“嗯,真香。”
“不愧是绝世美女的贴身之物。”
“行吧,那就暂做抵押,聊胜於无。”
“嗯,不过话先说清楚啊。”
“按长生库(当铺)的规矩,只能质押一个足月。”
“过时不候,这珠子...就属於在下了啊。”
“气煞老夫也!”
见到何安如此不知好歹,老头要不是身负重伤,说不定早就提著大刀来砍他了。
荣娟捂著胸口,气的吱哇乱叫的骂道:“你这財奴小子,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