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听得清楚,霎时就猜到了耿精忠说这话的用意。
「世子,在下有个好奇之处。那水底也不过数丈深,为何不派人坠锚而下,勾住廊柱瓦檐,再循缆过去呢?」
林震南提出了个很实际的方案,江闻也是深以为然。
一个晋朝凿出的人工湖能有多深,把庙拆出来不就行了?
「水师也这么以为,可接连捞了几日,只拽上来湖底杂草怪石,连一块古瓦都没有捞着。」
耿精忠意兴阑珊地摆手道,「想来当年晋太康郡守严高动用再多民力,如何能凿出方圆十数里的巨湖?又怎么引来如此多的湖水汇集却不淹没城池?」
耿精忠的话态有些飘忽,似乎在等着什么东西。
「福州城里的人都说,这片西湖原本是城外洼地,当初乃是凿开了一处海眼,鼓浪而起的这处西湖。这座古庙看似近在咫尺,实则已经沉入了西湖底极深处的海眼之中……」
随着年轻的耿精忠话音落下,在座的几人也纷纷沉默了下去,有几分恍然、又有几分遐思。
忽然间,门外传来了鼓噪之声,许多人发出了咋舌赞叹的响动,似乎有人想靠近湖边,却被阻拦了下来。
耿精忠率先冲出帐篷,通过卫兵把守的最佳位置,来到了湖边极目眺望。
其他人也纷纷走出,都看见了福州城外的西湖中央,正放出微微的萤光,那氤氲混沌仿佛天地初开的鸿蒙之气,仿佛收纳了一切晦暗不明的造物,正随着海眼的开启,展露出一丝令人痴狂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