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说完之后,便揉着眉心沉默了下来。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李淼捻着手指思索了片刻,开口道。
“要么——”
“要走你走,我走不得。”
不用说完,朱载就已经知道了李淼的意思。
“我终究是朱家子孙、太祖血脉,这天下事是我朱家做的,我就得替先祖扛下来。若是一走了之,日后九泉之下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倒是你,若是想走,我主婚,把那个恭懿郡主嫁给你,你带着你那些相好去嵩山扎个寨子。就凭你这膀子力气,估计也无人敢去找你的麻烦。”
李淼摆了摆手。
“不至于,没到那份儿上。”
他捻着手指,思索了一会儿,却是忽然将话题转到了一个人身上。
“说起来,这也快一年了,您把那个人调教好了没有?”
朱载知道他说的是皇帝。
事关重大,眼下又是在文渊阁内,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清楚。左右也没有办法解决眼下的难题,朱载就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带你去看看吧。”
推开门,朱载却是停了下来。
朱翊镜正跪在门外,见一双熟悉的靴子踩在他面前,才失了魂一般缓缓抬起头,双眼之中满是血丝,看向朱载。
“父亲……”
朱载一抬手。
朱翊镜只觉得朱载会像往日那般打他,虽然眼下万念俱灰,却本能地抬手挡了一下、身子朝后缩了缩,闭着眼睛等着巴掌落下来。
半晌,却是听见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