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醒来之后,也不知道是被谢老三打伤的缘故,还是他强行催动「钓蟾劲」的问题,身子骨委实虚弱的厉害,连院子都出不去,只被冷风一吹,整个人立马气色全无,手脚都会不受控制的哆嗦。
原本壮实魁梧的身形,不到半拉月硬是瘦下去一大圈。
好在如今搬到了山下,沈青红隔三差五就会让秦玉虎送些做好的饭食过来。
但最让练幽明受不了的,是和他搭伙儿的那个老村医。
这人脾气还行,但就是熬煮的草药太他娘苦了,一天九副药,早中晚各三副,苦的练幽明甭管吃啥都一个味儿,就连喝水嗓子眼里都泛着苦味儿,简直苦的人生无可恋。
苦闷的疗养生活一直持续到了正月。
这天中午,练幽明坐在院子里,一面熬煮着自己的汤药,一面辨认着老村医晾晒的各类药材。
老村医姓刘,顶着颗光秃秃的大脑袋,说话还时常结巴,腰里挂着个药葫芦,戴着一副眼镜,除了能治人身上的毛病,屯子里的那些猪狗牛羊,各类牲畜但凡有毛病也都是此人出马。
「小……小明啊,你知……知道今天俺给……给你配的啥汤幺?」村医坐在太阳底下晾晒着自己发霉的医书。
练幽明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大柴胡汤幺。」
村医嘿嘿一笑,「你……你小子真聪明。干……干脆伤好了以……以后在我这儿搭……搭手得了。我给……给书记说说也……也记你工分。」
这一段话说的,差点把练幽明急得旧伤发作,吐出口老血。
但对于这个提议他倒是很有想法。
自从林场出了事情,他们这些知青就暂时被放到了一些村屯里。而分到靠山屯的,除了练幽明自己,还有其他四名知青。
四个人里,除了其中一个女知青练幽明有点印象,其他三个压根不熟悉。而且工作也都枯燥乏味,不是照看屯子里的骡马,就是蹲守那些牛羊牲畜,防止野兽下山。
再者,距离开春回林场还得三两月呢,练幽明可不想那样枯燥乏味的熬着。
他已经躺了一个多月了,再躺下去感觉人都快废了。
而且,对于一些人体内气的调节,以及人身经络他正好有很多疑惑的地方。
这可是个学习的好机会,正愁无人解惑呢。
「好,都听您的。」
练幽明回应的同时,已把火候差不多的汤药倒进了碗里。
只晾了一小会儿,便仰头一饮而尽。
正这时,院墙外冷不防响起一阵发动机的轰鸣。
待到轰鸣声逼近,秦玉虎已是骑着他那挎斗摩托车停在了门口。车上除了放着一大包东西,挎斗里还坐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子。
看到秦玉虎的瞬间,练幽明面上一喜,正要招呼,可当他目光扫过那名女子,眼神立时生变。
好歹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
练幽明眸光一烁,只见那女子气息平缓绵长,若有若无,好似没有呼吸一般,与秦玉虎那吐气成霜截然不同。
「秦叔,你今天咋来了?」
秦玉虎把那包东西拎了进来,「这是你爸妈给你寄的东西,除了几件衣服,还有一些吃的。另外,秀秀明天放假回来,你沈姨喊你过去吃饭。」
说着说着,秦玉虎又看向了身旁的女子,「这位是从首都来的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