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睁着大眼睛,眼里噙着泪花,听的一呆,旋即拽起老妪转身就想往货厢里钻。
练幽明见状提醒道:「别跑呀,外头可冷的吓人,你奶的病情又那幺严重,经不起折腾,就搁这儿坐着就成,完事儿了我给你俩补上票。还有,下次别往身上糊粪了,又臭又脏的,对你奶的病情也有影响。」
小女孩步伐一住,有些好奇的盯着练幽明。
她这一身的粪臭可不是掉粪坑里了,而是自己糊上去的,越脏越臭,那些个拍花子才越嫌弃她,不想被练幽明一语道破。
练幽明放好了行李,又将大衣随手搭在一个椅背上,一边慢条斯理的翻着衬衫袖子,一边问着又坐回去的祖孙俩,「你俩这是啥名堂?走亲戚还是逃荒的?」
老人咳过了,喘了两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家里头遭了灾,活不下去了……咳咳,带着孙女出来要饭求个活法,结果被拍花子的盯上了,还染了痨病。」
练幽明会意般的点点头,等将两条袖子挽至手肘,然后眉眼一低,侧身斜睨向来时的车厢。
看着那些鱼贯走进来的一群贼徒,他右手食指、拇指轻捻,松开了领口的两枚扣子,袒露出的一片胸膛落在灯下只似铜汁浇灌的一般,紧实如铁,精悍迫人。
窗外夜色忽变,却见片片晶莹随风飘落,势头越来越大,却是下雪了。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没有东北的那片的雪花狂乱,但却稠密,仿佛拉开了一张白色的幕布,映衬着车厢中的杀机。
一个戴着蛤蟆镜的中年人越众而出,双手揣袖,走了过来。
「免贵姓宋,小兄弟如何称呼?不知是哪条道上的英雄好汉?」
练幽明扫了眼对方身后众人,只在车厢里转悠了一圈,将车窗尽数打开,连同最后面的一扇门也给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