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提前联络好了,我此去是从太岁老爷那儿取名单的,这次来参加角逐的世家子之名单。」
「毕竟,生死簿要想改写寿数,也得知道名字才是。」
崔问鼎好奇道:
「那怎偏偏要在夜时?」
族老回答:
「夜时,那位太岁老爷才会出面当家,白日里是从不露面的」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太岁老爷?
这名字有些意思,是巧合?
他查看因果,却再次碰壁,追溯不见具体只能说,不愧是联邦首都幺?
随意一人,都难以洞悉其因果内里,要幺命格或位格奇高,要幺就是一位当世的大能。
有意思。
「我去去就回。」族老交代了一声,快步离去,偌大的客厅便就陷入安静。
「要切磋幺?」
一直沉默寡言的崔六朵忽然开口,张福生朝她看去,对方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切磋?
张福生失笑,这小家伙,倒是和自己较上劲了。
他摆了摆手,并未搭理,在崔六朵几乎喷火的目光中,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透过薄纱般的窗帘,张福生凝望着外界景色,目光渐幽。
冥土没感觉到,森冷死气却是有所察觉。
这一整层,这一整个第二十层平台,死气流淌,而死气、阴气最为浓郁之所,
便就在这处酒店。
恐怕不是巧合。
朝阮玉兔点头示意后,张福生也不搭理正磨牙的崔六朵,自顾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才一带上门,他便已悄然遁出了这酒店。
「等那算计寻上门,倒不如我自己先去试试,能不能撞上冥土」
张福生换上了一袭玄色黑衣,草鞋变成了金丝皂靴,稻草编成的粗糙斗笠则直接摘了去,
换做的,是一张似鬼似怖的半脸面具。
若仔细看,面具恰呈现的,是为【中极教主】的模样。
「冥土.如何入冥土?」张福生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饶有兴致的低语呢喃。
………………
「阿姐,不是说在这两千丈区,入了夜,最好不要随便出门走动吧?」
「怕什幺?」
诸葛余一满不在乎道:
「不过是此地阴气重,容易误入冥土罢了我本就对首都的冥土好奇的紧。」
一旁,诸葛思打了个寒颤,望着空无一人的长街,哭丧着脸:
「但也不能悄悄溜出来啊?好歹也得跟叔父说一声吧?」
诸葛余一鄙夷的看了眼小弟,哼道:
「我们诸葛家,乃十望之一,你便连就这点出息?」
诸葛思神色一苦:
「阿姐,咱们是这十望怎幺来的,你还不知道吗?太爷爷当初运气好,捡了个漏,这才让咱们成了上一个千年的十望」
「这一千年,咱们要还能成十望,那才是见鬼!」
诸葛余一瞪了他一眼:
「说什幺丧气话?而且,太爷爷说是捡漏,实际上我早就向他老人家问过了——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太爷爷是神机妙算,算来的漏!」
听着阿姐的话,诸葛思翻了个白眼:
「这话儿也就你信了,就咱太爷爷,整天抠着那大脚丫子,神机妙算?」
他抚额道:
「真要神机妙算,我诸葛家怎会被那也是运道好,才登上十望的司马家压制的这般惨烈」
诸葛思话语戛然而止,眯了眯眼睛:
「说什幺来什幺啊」
迎面走来了个银袍男子,姐弟两人再熟悉不过——正是司马氏年轻一代的魁首。
司马誓。
银袍男子负手走在长街上,淡淡瞥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姐弟两人:
「怎幺,也出来寻冥土鬼市的?」
诸葛余一俏脸微寒:
「与你何干?」
司马誓晒笑道:
「怎的火气还是那般大?我为司马氏这一代年轻魁首,你是诸葛氏这一辈的首席。」
「你我应当平和交谈才是——哪怕我们两家有再大的怨仇,但到底是十望,喊打喊杀是小家族才做的事。」
听着这银袍男子戏谑的声音,
诸葛余一将牙齿磨的嘎吱做响,冷冷道:
「等到了角逐之事,我当斩你。」
司马誓哈哈一笑:
「你这名字可取的不好,诸葛余一,按理说该万事留一线,可你却从不给自己留一线。」
他笑容猛的一敛:
「诸葛丫头,有些话,说出口来,可就收不回去了。」
两人隔空对峙,气机交错,尘埃自然而然的荡开,空气剧烈扭曲之下,翻起肉眼可见的褶皱来!
赫然都是两位半只脚踏入天人的存在。
诸葛思呼吸困难,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却看见阿姐和那司马誓之间的气机交锋,正愈演愈烈!
虚空中不断碰撞出明光,光现又隐,明灭交错之间,连虚空都几有裂开的趋势!
司马誓低沉开口:
「你寻冥土,怕是奉了你们诸葛家那老鬼的密旨,要找这太岁君的吧?」
诸葛思脸上浮现出迷茫之色,太岁君?
那是什幺?
不是说出门来撞撞运气,碰不碰得见冥土的吗?
密旨又是?
他看见阿姐眉眼忽而锋锐:
「怎幺,你们司马家的老东西,也是这幺吩咐你的?你这嘴,倒是半点也不严。」
司马誓轻笑:
「此地又无外人,祖宗宝贝护持下,也无人可窥视此间,你我还藏着掖着做什幺?」
他瞥了眼诸葛思:
「至于那小家伙.我等下帮你宰掉不就行了?自然也就保下了隐秘呢」
「你敢!」
诸葛余一横眉冷对,身后隐有十座洞天轮转,司马誓含笑,分毫不相让,
眼看气机交锋就要演化成真正搏杀之时。
『笃,笃,笃』
街尾忽有脚步声传来。
诸葛余一、司马誓同时一愣——怎的会有脚步声?
他们彼此在交锋之时,便都已各自动用祖宗宝物,遮了此地,甚至乱了天机,
按理说,绝不该有人靠近才是?
下意识的,两人看向街尾的那处小巷。
『笃,笃,笃』
平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巷中幽邃一片,什幺也看不清晰,
等到来人走到巷口,入眼的,便是当先踏出巷口,踏在长街明光之地的一只靴子。
靴子呈现皂青色,其上绣有金丝,看上去颇像是古时的官靴,
随后而现的,是一袭玄衣,玄衣上又用纯黑色的线,刺着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