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风雨欲来,暗潮汹涌,城里现在到处都是邪教徒。”张福生温和开口:
“萍水相逢便是缘分,两位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或者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和李依依、罗城交换了电话,相谈甚欢,一旁的周天二等的有些不耐——黑市中不好动手宰羊。
必须得要出去。
“那儿是在做什么?”罗城忽然指著不远处的人堆,好奇发问。
林东西张望了一眼,道:
“是一个神秘老头,在那儿赌棋,说是只要能以棋胜他,能得大好处——前些日子的確有人贏下,最后得了一份妙药,所以那儿人向来很多。”
缓了缓,林东西补充道:
“主要是和那老头赌一把的代价並不高,几百魂而已。”
“赌棋?”
罗城来了些许兴趣,想要去看看,几人便一边笑谈,一边朝著棋摊走去,
林东西索性也收了摊,一併走去。
有一尊宗师保鏢在,人流自动分开,倒是不需要拥挤,三两步就挤到了最前头。
“三百魂一把,三百魂一把!”
摆棋摊的禿顶老头正在吆喝:
“三百魂一局,三百魂一局咯!”
李依依兴致勃勃:
“要是贏了,奖品是啥?”
禿顶老头摇头晃脑:
“奖品不定,胜者当下最需要的是什么,奖品便是什么。”
李依依挑了挑眉头:
“吹牛。”
老头儿呵呵道:
“姑娘若是不信,大可问一问每日来观我棋摊的诸位,上一位贏家,臟腑先天性困阻,枷锁厚重,贏走的就是能连开五臟大秘的妙药。”
“上上位贏,已走到暮年,贏走的,就是一昧延寿天丹——姑娘你但凡能胜下一局,若是奖品叫你不得满意,大可取走老朽的项上人头!”
张福生来了些兴趣,眼眸深处悄然浮现出点滴星线。
目视因果。
他眉头一皱。
这棋盘有些古怪——其上交织的因果数量多的有些嚇人,其中有一道极其厚重的因果,直插天穹,
哪怕目视,都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袭来。
一件异宝。
甚至,有可能是至宝。
且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五庄观?
他来了些兴致,但並不急著去赌棋——自己只会五子棋。
“我试试呢?”
李依依豪掷三百偽魂,一局棋盘下完,输的很惨烈。
“我来!”罗城也上手尝试,与老者杀的有来有回,但同样最后险输,懊恼的直拍脑门,
林东西此时有些忍不住,也想尝试,但被张福生一把拉住。
李依依和罗城各自输掉一局时,
棋盘上,便各自添了一道因果,直接与二人相连,
且持续不断,似乎从二人身上抽取著什么。
这棋局和棋盘,有些问题。
张福生蹲在暗红色的棋盘前,平静道:
“我来试试?”
“好啊好啊。”禿顶老头微笑:“承惠,三百偽魂。”
张福生侧目示意,林东西心领神会,付了三百偽魂。
“阁下,请。”
老头伸手做请。
张福生凝望著棋盘,沉思片刻,心头有了想法,隨意落下一子。
老人跟子。
张福生再落,老人也跟落,
他下的毫无章法,纯粹是在胡来,围观的人嘘声不绝,但偏偏棋局依旧呈现焦灼之態!
像是老头在刻意控棋,又像是老头的水平,是隨赌棋人的水平而上下起伏。
两个臭棋篓子杀的难捨难分,嘘声几乎连成了一片。
人群外,有几个捉著罗盘的人走来,挤入人群,想要將棋摊老头强行带走,
但他们在看见下棋的张福生时,神色剧变。
都悄然退后。
“少年郎。”
棋摊老头捻起黑子,最后落下:
“你输了。”
话落之时,他笑眯眯抬头,却愕然看见这少年郎左手虚抬,食指拇指做捻状,似乎在捻著什么不可见的透明事物。
“张小哥,你这棋臭的哟!”李依依乐道:“比罗城都菜,让开让开,我再来两把!”
“不急不急,我这不是杀的有来有回吗?”
张福生虚捻著什么,笑容满面:
“老板,再来一局?”
禿顶老头死死盯著眼前青年,额头淌下一滴汗水,勉强笑道:
“棋摊规矩,是一人一天,只能赌一盘.”
张福生双指虚捻著什么,淡淡道:
“东西,付钱。”
“喔!”
林东西有些心疼的再度给出三百偽魂。
张福生双指用力一捻,指腹泛白,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捏碎了。
下棋之时,棋盘就在尝试和自己建立某种联繫,
输棋之后,便有一道强烈的、扭曲的因果丝线,
要钉入自己的身体——被张福生捉住,捏了个粉碎。
除了老头外,无人察觉。
“来,还是我先。”
他拾起一粒白子,落定天元。
又是一阵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