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彩裳说道:“难得你有心,纵然画功尚浅,我也很喜欢。”一扬袖子,将画作交给小团,涂抹某种油膏,防止画墨逸散,再装进匣中保存。
李仙原想借机将画出售,以此传递信息,招引笼门注意。见此计难通,便再拟别计。他暗道:“我天天为她作画,她总归不会急着要剐我眼睛。”
温彩裳柔声说道:“是了,李郎,你术道悟得如何?可有出岔子?术道金光被称为丈六金光,身如流彩,可顷刻纵出丈六远。”
“你可莫瞧仅是丈六之遥,有时毫厘间蕴藏生死恐怖,这丈六之距,用处奇多。”
她此话埋藏杀机。她昨夜与贺问天交谈了毕,便抵达侧阁,观察李仙举动。她与李仙相处时虽总被甜言蜜语诓骗,但分别片刻,理智便又回归。她料到李仙本性狡诈,方一落套,岂能认命?说得好听长相厮守,忠爱入骨,实则定谋退路。是以暗中看守,如有异动,必施严惩,严逼剐眼。
但见李仙服饮精宝,心下稍喜。便观之一夜,将李仙如何得术,如何施展术道,如何搭配术道、剑法,均看在眼中。
李仙的“金光术”远胜旁人,她再清楚不过。她又知李仙仅知“金光食谱上篇”,不知食谱下篇详解,想道:“此子不知自身金光术甚强,此刻还道自身与旁人无二。我若直言问询,他必不敢隐瞒,尽数告知。这却不好玩,我且考考你衷心。先告知你丈六金光,且看看你这二丈八金光,是否也变成丈六金光,将能耐隐藏,刻意骗我。”
李仙闻听“丈六金光”,顿感惊奇:“原来食谱记载的金光术,仅能纵出丈六。我二丈八金光,却要强出许多。”如实说道:“啊?丈六金光?”
温彩裳故意说道:“是极。丈六金光…自古而今,凡得术金光者,皆是丈六距离。”
李仙说道:“夫人,我好似有些不同。”温彩裳故作不知道:“你有不同?何处不同?”
李仙说道:“我能纵身两丈八尺。”
温彩裳喜色一闪,大觉欣慰,又隐觉内疚。惊奇道:“哦?你且试试。”李仙施展“金光术”,身化流光,纵出两丈八尺距离。
温彩裳虽知李仙与众不同,但亲眼再见,亦极感奇异,自古服饮金鳞、黄九参、朝黄露得术金光者,皆为丈六,何以独你二丈八?
温彩裳暗道:“难道我的李郎,天资真这般厉害?他既具完美相,也具‘重瞳相’。一体双相,世间难觅。确难常理度量,我的郎君,也正该如此。”
她暗自欢喜,试探已过,如实问道:“李郎,你何以金光甚强,可知缘由?”
李仙说道:“我也不知。我依夫人吩咐,照常吃饮精宝,自然而然便二丈八。我还道金光都是如此,全是夫人提醒,我才知晓特殊。”
温彩裳轻笑说道:“唉,我的李郎,如此天资,日后总归是要超过我的。”
李仙头皮发麻,心想:“你这大娘皮,我修为接近你,你定又作妖啦,岂容我超过你。”说道:“武道风景,确实诱人。我却更恋夫人软怀。”
温彩裳眼眸一亮:“你啊,就属你说话最假,我若信你,只怕这身衣裳,都得被你诓走。”
她喜听甜言蜜语,不加思索真假。与李仙相处时,总难调用心计。有时竟也被诓骗。
她再道:“也罢,此事无从考究,世间诸事,并非都要弄得清清楚楚。你有此福源,便好好接着。”
“你既已得术道,与之相关事情,我作你半个师尊,该与你说道清楚。”
李仙立即请教。温彩裳说道:“术道乃天地之敕权,妙效无穷,施展术道耗费自身气力。”
“术道需量力而行,倘若强用滥用,有力竭而亡之危。有人天生气力雄浑,术道施展便更为轻易。需依人而定。”
“且术道也能如武学般练习,增添术道巧用妙用。好如你金光术,身化流光,纵出丈许。横纵间挪移位置,自是轻易至极,不需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