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爱极生忧,忧极失静,夫人仿徨,欲

见祖蚕卧睡匣中,再又合上。爬上木床睡去。

翌日。

雄鸡打鸣,斜阳入房。

李仙、温彩裳养足精力,甚觉充沛。李仙面色如初,帮她辫弄长发,这些行舟时日,温彩裳教李仙如何为她辫发。

两人辫发之际,总又弄得散乱。

此刻辫得是“盘云鬓”。端庄华贵,银簪珠缀装饰,俏颜生姿,柳眉朱唇,确实美极。

温彩裳对镜映照,笑道:“郎君,辫发的能耐,你不比秋月差啦。”李仙说道:“我手法粗浅,却是夫人你貌若天仙,怎样胡弄都好看。”

温彩裳笑道:“贫嘴。”李仙说道:“咱们今日便可到庄里啦。”

温彩裳颔首道:“是啊。一晃竟过好久,当初出庄赶赴赏龙宴,我胸有成竹,未能料到此行横生这般多波折。万幸有你相伴,我才能屡过险境。”

李仙说道:“咱们吃些早膳,便回庄子罢。”

温彩裳柔声道:“郎君…你安排便是。我全听你的,你若想去别处再往两日,我也陪你。”

李仙笑道:“咱两玩好久了。”挽扶温彩裳下楼。镇街热闹,马车、牛车匆匆而行。

黄山镇有道闻名早膳,名为“油泼辣粉子”。将粗粮研磨成粉,洒上辣粉,再泼上一层热油。沾些素菜吃。

李仙、温彩裳寻一小铺,点了两份泼辣粉子,再要一份热豆腐。那寻常小铺皆是寻常百姓,李仙、温彩裳气度非凡,顿叫众人投目望来,咋舌连连。

温彩裳素知李仙性情随和,虽甚嫌此地环境,但李仙相伴,却也乐极。她挽起袖子,品味民间吃食,滋味一般、味道甚重,但甚顶腹饿。

吃得腻了,便吃一口清热豆腐。解去油腻。黄山镇下百姓,早习以为常。

有些老吃客,更可变着样吃。讨来些大葱、大蒜…多付些铜币,多洒些肉碎肉片。

饥肠辘辘,一口吃下。其中畅爽,着实难言。李仙吃得甚爽,这黄山镇他来过,曾来贩卖兽毛。

寻常猎户猎得山野兽物。便会在猎物身上,东抓一把、西抓一把将绒毛存储。积攒得多了,便会拿去偷偷售卖。

李仙曾来贩售皮毛。赚得些钱财,兴致匆匆,便吃一回油泼辣粉。那滋味记到现在。

李仙结了饭钱。这时时日已早,暖阳高悬。温彩裳说道:“李郎,这还有些钱,你拿去用罢。”

从袖中取出一锦囊,内装十数两黄金。李仙说道:“咱们久出庄子。沿途好狼狈,不如购置一辆马车,余下路程搭乘马车而归。”

“莫要被庄中人,瞧出了端倪。折了夫人颜面,咱们沿路遁逃,好不狼狈。”

温彩裳喜道:“郎君,你很好,想得很周到。”

李仙寻一马庄。购得一辆宽式马车,温彩裳轻晃车身,见马车材质虽平平,但榫卯衔接处牢固,甚是耐震。不禁欣喜。

李仙结付车钱,将温彩裳扶入车厢,温彩裳掀开车帘,说道:“店家,你这有车夫么?”

李仙说道:“何用车夫。我便是夫人的车夫。”温彩裳嗔剐一眼,心想你若驾驭马车,谁又陪我?独自在车厢待着,岂不无趣?

店家召集车夫。温彩裳扫目挑选,瞧中一年迈车夫,说道:“就你啦,李郎,给店家一两黄金,权当租借车夫钱。”

筹办好车马。

年迈车夫熟练驱马,平整行自街道。不多时出了黄山镇,驰行山野道间。

温彩裳掀起车帘,柔声问道:“老伯,多大年岁了。”那车夫说道:“六十有七…主人家,你且放心,我曾是富贵人家养马的马夫。后来赎了身,帮人拉车养马,这驱马之术当属一流。保管安安稳稳,平平整整送去处。”

温彩裳笑道:“多谢啦。这是酬劳,你且收下罢。”随手掷出一囊袋。

车夫解开囊袋,见内装十数两黄金。换而算之,便是百多两银子。寻常百姓毕生难攒。

车夫惊道:“主人家…你…你…莫不是…”惊动难言。

温彩裳淡笑道:“这钱自不好拿。我需废你双耳,让你耳聋。你可愿意?”车夫犹豫片刻,拿起黄金摩挲,想到自己一把年岁,能得此横财,着实难得。耳聋耳鸣不算什么,说道:“那…那也成。”

温彩裳翻袖出剑。软剑如灵蛇,剑身飘转,点刺耳洞。车夫只觉“嗡”一声,双耳麻木,流出两行血迹。后知后觉逐渐感到疼痛,再难听外音。

轻轻一叹,将黄金系好。死死握在手中,嘀咕:“嘿嘿,这锦囊也值钱嘞!”贴着皮肤,藏在胸口。

李仙欲言又止。温彩裳合上车帘,依坐李仙怀中,娇喜道:“李郎…这般便无人打搅啦。他听不到。”

李仙笑道:“夫人,你好大胆。”温彩裳嗔道:“你小子,当我不了解你么?你这坏性子,胆子更大。”

马车奔行山野。

车夫手持缰绳,目视前方,耳不闻音。但觉这段山路甚是颠簸,好在他驱马有道。

数个时辰。

随进了官道,沿途车马渐多,路势渐缓。

李仙掀开车帘,见已到紫琼县。沿途见熟悉路况,百感交集。

温彩裳依偎他侧肩,面有余红,瞥了眼窗外景色,毫无兴趣。

再行三刻时。一合庄轮廓已能见得,离去数月,庄中如旧。温彩裳早有迁庄筹备,地皮、商铺均已出售。

李仙说道:“老伯,便在此处停下,你且自己走回去罢。”他暗运内炁,嗡嗡震鸣,隐约能叫老伯明悟意思。

车夫老伯连连点头,跳下马车奔逃。生恐李仙要回黄金。李仙心想:“我待会设法潜逃,难免会牵连无辜。先将他赶走才好。”

李仙手持缰绳,驶向一合庄侧门。此处直通内院,故而甚少杂役、护院。

李仙说道:“呀!夫人…我本备了一好大惊喜,却忘在黄山镇了!”

温彩裳浅笑道:“你这郎君,无妨,无妨。你有此心便好。”李仙说道:“不成…我这番心意,不可这般作废。”

温彩裳无奈道:“你想怎的?原路返回么?”李仙说道:“既已到庄,夫人沿途劳顿,我好心疼。我粗蛮不知节度,又弄疼夫人。不如夫人先入庄休息?”

温彩裳听闻“粗蛮”二字,俏容生红,心想你这小子还提这事情,故意叫我好生羞燥。你岂是粗蛮,还是满腹坏水。

她听李仙言语体贴,怎忍拒绝。加之回归庄子,心神放松,不舍说道:“好罢,你需快快回来。”

李仙说道:“好的!”从怀中取出一天地匣,说道:“夫人,这东西是你的,如今回到庄子。便请你收好罢。”

温彩裳温情无限,怎会想得其它。只道李仙敬她爱她,原物归还。

温彩裳收入袖中,心想:“我的便是你的,你我之间,又何须分什么你我?我与外人利益算计,难道与你也算计么。”说道:“你这小鬼头,说起此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啊…当时对我好凶,气得我好苦。”

李仙说道:“待我归来,任凭夫人责骂。”温彩裳柔声道:“我早不怪你啦,李郎…我真舍不得与你分别,我随你一起去吧,我第一时间瞧瞧你弄何鬼怪。”

李仙说道:“夫人,你若跟去,惊喜便变成惊吓了。我也…好不愿和夫人分别,奈何、奈何…世事如此。”

心中幽叹。

温彩裳依存片刻,目送李仙搭乘马车远去,久久而望。心隐约空落落的,这才片刻,便已好生难耐。不住迈前几步。

忽听一声响起:“夫人!”

丁虎听闻动静,巡察而至,说道:“夫人,那辆马车,莫非是擅闯的?我这便派人追去。”

温彩裳淡淡道:“不必。别去打搅,否则我重罚。”望向马车,又尽显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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