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爱极生忧,忧极失静,夫人仿徨,欲

第 爱极生忧,忧极失静,夫人仿徨,欲觅情郎

芦苇荡漾,画舫靠至江岸。

李仙系好锚绳,携手扶温彩裳下船。落水女子名为“王翠翠”,悄声跟在身后。惧极温彩裳,不敢行近。

温彩裳款步缓行,身姿摇曳。蚕裙反衬月光,动作优雅端庄。王翠翠感慨这般女子,平生罕见。

行四五里。

隐见庆城轮廓,虽是深夜。但余火阑珊,兀自热闹。温彩裳说道:“你带路罢。”

王翠翠立即上前几步,行在两人前头。温彩裳嗔道:“你不许瞧她。”捏着李仙下巴,说道:“只许瞧我。”

李仙笑道:“我只瞧夫人,便连道都走不了啦。我先做正事,今晚我再慢慢瞧夫人。”

温彩裳俏脸微红,脚步酥软,喜蜜杂糅。王翠翠历经生死背叛,又听两人柔声蜜语,不禁好生羡慕。

外城冷清,内城热闹。王翠翠家底富足,百亩良田、七家商铺,内城有座三进三出宅邸。她满心愤恨,直奔宅邸寻仇。

见灯火昏暗,朱门紧闭。李仙翻过院墙,潜入房舍,潜到主卧,却见房中空空。

李仙再问王翠翠。才知张大桨与一青楼女子,交情甚密。既不在宅邸,必去青楼偷欢。

为便宜行事,将温彩裳、王翠翠留在府堂。李仙纵身起落,翻出院墙,脚踏轻瓦,身似鸿雁,飘忽远去。

寻进青楼。他武学高强,“七星步”虽疏忽多时。但轻盈浩淼之韵未退,巧身攀瓦而上。

俯在窗口查探。见一老鸨枝招展,行经此处。他打开窗户,将老鸨拉到拐角,卸其下巴。

老鸨知道厉害,自然老实。李仙再接回下颚,一番盘问。老鸨知无不言,将张大桨房间告知。

李仙寻到要处,踢开房门。那张大桨淫糜成性,确在寻欢。他眼缠黑缎,双手四处摸索,口中荡笑:“美人…你在哪呢~别给我抓到你…嘿嘿~”

李仙甚觉厌恶。张大桨手指粗糙,掌心有茧,但茧有褪去痕迹。王翠翠言语为真,张大桨早年是寻常农汉,后被招婿,渐渐迷失本性,红酒绿,纵性纵欲。

李仙忽感自嘲:“纵性纵欲这块,我却没资格说他。但他这等行迹,谋财害命,忘本欺弱,实叫我不耻。”

两步欺近,[妙云手]点他穴道,捏着他脖颈,从窗口翻出。李仙脚踩房瓦,穿行房顶,很快穿过数条街巷。

青楼女子只感骤风一阵,左观右顾,房中已无人,唯窗户敞开。

王家府邸静幽幽,厅堂微有烛光。

温彩裳静坐堂中,瞥见李仙身影,笑容既显,说道:“我家郎君料理这等小事,自然轻易至极。”

王翠翠见事情已成,万感激动。对温彩裳既敬且怕,无以表达,连连跪地磕头,说道:“夫…夫人…实在多谢,实在多谢。我原以为世间多是同流合污之人,不曾想还有您和您郎君这等大好人!”

“大好人?”温彩裳冷笑,“我却不是。哼,我郎君性情随和,乐意帮你,但我不许你多瞧他。否则我剐你眼睛。”

王翠翠俏脸发白,甚是惊惧。见温彩裳容貌极美,但自有股冷漠毒辣。隐约明白,若非她郎君性情随和,她是极难相与的人物。

李仙跳入厅堂。温彩裳面色既柔,冰雪消融,如含蜜。王翠翠轻拍胸脯,微微松口气。但想方才“要挟”,总不敢瞧李仙,双目游离,看到“张大桨”后,目光便紧凝他身上。

李仙解了穴道,将张大桨丢在地上,说道:“取下黑布罢。”

张大桨“哎呦”一声,摔将在地。膝盖红肿,衣裳不整,着实丢份。温彩裳双腿交迭,仅瞥张大桨一眼,便懒得再瞧,目光皆在李仙身上。

张大桨扯开黑缎。还残留酒气,东倒西歪,定晴一瞧,却先看到“温彩裳”窈窕而坐。顿时嘻嘻笑道:“好美人…我这一转眼,怎…怎到你脚下了?莫非你…”

李仙心思沉定,适才听王翠翠说得再凄惨。他尚留余地,绝不全信。此刻见张大桨如此放荡,李仙确定王翠翠所言九成是真。再听张大桨口放厥词,心头甚怒,一脚踢踹而去。

“咔嚓”一声,其手骨即裂开。温彩裳轻拍手掌,很是欢喜。她偏爱李仙为她出头。

李仙说道:“张大桨,还是好好看看这位罢。”张大桨痛呼抢地,酒意全醒,瞥向王翠翠,顿哀呼惨叫,大喊“鬼啊”…连滚带爬蜷缩在墙角。

李仙说道:“王姑娘,你想如何料理?此贼害你性命,谋吞财产。杀了剐了都天经地义。”

王翠翠头低垂着连声道谢。谨听温彩裳言语,始终不看李仙一眼。她快行几步,几巴掌扇在张大桨脸上。

“啪啪”两声,甚是狠辣。王翠翠咬牙切齿,脚踢拳打尽抒恶气。张大桨吃疼,见王翠翠未死,忽激起戾气,扑向王翠翠,又被李仙一脚踹飞。

王翠翠恨极张大桨,借来长剑,连捅其数次。血水汪汪,张大桨跪地道歉,诚挚认错,总算怕了。王翠翠更为恼怒,一剑将他劈了。

血染厅堂。

李仙用粗布裹起尸首。潜到城中衙堂,将尸首悬挂堂口,以剑代笔,在尸首中书写罪状。

又再拟一封信,恐吓当地县令。叫其吐出财宝,给王翠翠容身之处。

做完这些,天已微白。李仙、温彩裳船飘数日,难得入城。便寻一衙堂外茶铺,点些茶水,见初阳渐升,人流渐浓。

熙熙冉冉。

衙门围满行人,指手画脚,议论纷纷。张大桨尸首悬挂,衣裳被扒得干净。当地县令见此惨状,吓得双腿发软。

怎敢追究。

又恐王翠翠背后靠山,当日重礼登门慰问。重审旧案,还她清白。

李仙亦厌恼这县令。但在朝为官,背后家族错节,杀之甚是麻烦。李仙不惧麻烦,可与温彩裳奔逃数月,临近末了,实求稳妥为上。

诸事了结。

李仙、温彩裳回到画舫。无了外人打搅,画舫飘行幽幽,温情脉脉,便又滋长。

[阳剑归鞘,残阳衰血剑熟练度+1]

[勇猛直进,入鞘十分,熟练度+1]

……

神魂飘飞,颠倒昼夜。等画舫驶出芦丛,偶尔可见江中游船,两人才稍加收敛。

李仙总被欺压,倒反天罡得证正身后,便尽抒从前恶气。整日不老实,温彩裳叫苦不迭,又乐在其中。

如此孤舟一帆。

佳人相伴。

其乐无穷。

这日风雨暂时歇停,李仙忽然回神,望着碧波湖水,心想:“我能得夫人看重,由此踏足武道。我与夫人这般情爱,难道…难道要负她?”

“我…虽向往海阔天空。但夫人情谊若真,我又岂能负她?我…我这情况,是再风流不起来了。也罢,长相厮守亦是不差。”

深深感激温彩裳柔情似蜜。情欲虽能克制,但真情不忍相负。画舫轻缓,李仙心性豁达,揽着温彩裳赏景。

温彩裳偶然间从情蜜中挣脱,又觉莫大惶恐。难言焦虑叫她脾气甚怪。有时责骂李仙,但每说重语,又好懊悔,欠身道歉。

她极擅利益算计。因为她苛求“完美”,且聪明至极。利益算得清清楚楚,她遇事筹办,自也有理有度。

然而情感之事,愈算愈感麻乱,愈算愈怕丢失。她一惯的行事准则,到此处却难灵验。

故而总有股无端恐惧,无端烦闷。无法把控,偏偏沉沦其中,难以自拔。与李仙接触越久,越是这般如此。每日修炼“三层剑法”时,才可尽忘忧愁。

但潮水褪去。愈多欢快,却愈加深恐惧。她学识甚广,阅历甚丰,但茫然无措。

远不如李仙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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