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他低头凝视自己仍在渗血的手掌,伤口处的血液诡异地无法凝结。
若真如那小子所言,这是某种致命诅咒,不仅会流尽浑身精血,甚至连夺舍重生都无法逃脱
一念及此,寒意便顺著脊椎窜上后颈。
所以,必须抓住他们,必须解开诅咒!
他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一波波袭来。
持续数个时辰的流血与激战,已让他损失近半精血。
心臟在胸腔里不安地悸动,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紧接著,他向空中拋出一道金光璀璨的阵盘。
阵盘在空中飞速旋转,分裂成十二道流光射向四面八方。
霎时间,整片山脉上空浮现出蛛网般的金色纹路,每一道纹路都闪烁著令人心悸的封印之力。
“咔啦——”
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原本可以轻易撕裂的虚空此刻却如同凝固的琥珀,连最细微的空间波动都被彻底锁死。
做完这一切后,白凤吟这才暗舒一口气。
“沈寒漪是吧?”他忽然开口,灵力裹挟著声音在山脉间隆隆迴荡。
“你父亲的项上人头正在本座手中,不想出来见他最后一面么?毕竟.”
他轻晃手中血淋淋的首级,“他的元神与其他残躯都已被本座轰得灰飞烟灭,这可是你最后的念想了。”
山洞深处,两道身影骤然僵住。
沈寒漪听到“父亲头颅”四字时,瞳孔剧烈收缩,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
周清急忙按住她颤抖的肩膀,眼神锐利地示意:可能是陷阱。
“觉得本座在诈你们?”白凤吟的冷笑声穿透岩壁,“不妨想想,为何我能精准锁定这片山脉?”
他刻意拖长语调:“这天地何其广阔,你们离开沈家后,所能去的方位太广了,但偏偏本座就锁定在了这里。”
“那是因为我正好会一门血脉溯源之术,以父寻女,当真是分毫不差。”
沈寒漪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沈寒漪指尖灵光乍现,瞬间布下一个小型隔音禁制。
但自己却死死咬住下唇,那“血脉溯源”四字如淬毒钢针,將她最后的侥倖扎得千疮百孔。
周清的面色同样难看到极点。
白凤吟强撑著重伤释放神识,但绵延千里的山脉如同雾中看。
见仍无动静,他不由轻笑:“你父亲倒是个真汉子,將生路全留给你们,直接选择了自爆元神。”
“一尊歷经数千年苦苦修炼起来的至尊境啊.”他声音里带著毒蛇吐信般的惋惜,“就这么没了,真是遗憾啊。”
沈寒漪闻言浑身剧颤,怀中的婴儿突然变得沉重。
她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著嘴角流下。
周清双手攥得发白,手臂上青筋暴起。
“对了。”白凤吟话锋一转,“我从你父亲残留的元神碎片中”
他故意拉长声调,“倒是知道了些有意思的事。轻舟?或者该叫你周清?”
“你这手玩得妙啊。竟然抢先一步搞大了人家女儿的肚子,难怪不久前拼死相护”
他不由嘖了嘖:“说来可笑,你这位岳父似乎对你很看好,可惜啊……”
沈寒漪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周清脸色骤变,急忙上前扶住。
无论是沈寒漪怀孕的事,还是周清的真名,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白凤吟能准確说出这些,只能证明一件事——他確实杀死了沈绝峰,並搜魂炼魄。
沈寒漪死死抱著孩子,眼泪无声滚落。
她咬紧嘴唇直到鲜血直流,却硬是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周清眼中血丝密布,却不敢泄露丝毫精神波动。
他无声地指向洞外,用口型说道:“必杀之”。
沈寒漪泪眼朦朧地点头,指甲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血痕。
“差点忘了.”白凤吟继续阴测测地开口,“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如今沈家已经彻底覆灭。你那位大伯”
他的声音骤然转冷:“被阎家两位至尊境联手斩杀。”
“至於你祖父沈沧海.”他假意嘆息一声,“重伤逃遁,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了。现在的沈家”
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嘖嘖,那场面.真是人间炼狱,血流成河啊”
周清闻言瞳孔骤缩。
身旁的沈寒漪更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山脉上空,白凤吟见激將不成,冷冷嗤笑:“倒是沉得住气。无妨,本座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无非多费些工夫罢了。”
话音未落,浩荡的神识再度铺天盖地扫下,如潮水般碾过每一寸土地。
周清目光一沉,转头看向沈寒漪和她怀中熟睡的小瑶瑶。
猛然咬牙,一掌拍向储物袋——一枚青铜古镜应声而出,镜面残缺,却隱隱泛著晦涩的灵光。
他正欲开口,却见沈寒漪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玄奥符籙,闪电般贴在他额间。
周清顿时浑身僵直,眼中迸出惊怒之色。
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忙进行神识传音:“寒漪!你做什么?快给我解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