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爱诗之人而言,自然拥有非比寻常的意义。
以赵琬的面子,也只能借来观阅三天。
看着面前这张手稿,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讶色。
这位大家的诗词造诣,称得上是登峰造极,但他的字————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她从小学习书法,六岁之时写的字,也比这手稿上的要好。
不过她很快就看出来,这手稿的主人,似乎刻意改变了笔迹,但凡精于书法的人,都能看出来。
他似乎并不想让人们知晓他的身份。
这让赵琬心中更是钦佩。
倘若是她写出了这等诗词,哪怕是表面谦逊,心中也会希望全天下人都知道————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琉璃急匆匆的跑进来,惊慌道:「小姐,不好了,少爷被抓进县衙了,老爷不让告诉小姐,夫人瞒着老爷,让雪儿偷偷来陈府报信————」
「什幺?」
赵琬闻言,面色一变,说道:「到底发生什幺事情了,赵靖因为什幺事情被抓进县衙,你慢慢说————」
琉璃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雪儿在外面等着,我让她进来说————」
片刻后,内院之中,一名赵府丫鬟一脸愁苦,说道:「一个月前,少爷认识了一位姑娘,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经常偷偷私会,今天早上,那女子去县衙告状,说少爷强暴了她,县衙就来人将少爷抓走了————」
赵琬面色苍白,喃喃道:「怎幺会这样————」
她知道母亲让雪儿来陈府报信的目的,父亲向来严格,倘若弟弟真的犯错了,他是不会袒护的。
就算是父亲想袒护,也做不到。
他一个六品的礼部主事,根本管不到县衙的事情。
母亲的意思很明显,她想让夫君出手救弟弟————
可是,母亲根本不知道,她和夫君的关系,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样,她又怎幺向夫君开口呢?
正当赵琬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
林宣走进来,目光扫过那报信的丫鬟,最终落在赵琬苍白无助的脸上,点头说道:「事情我大致听到了,走吧,我陪你回赵家一趟。」
赵琬愣住了,怔怔的看着林宣,她还没开口,甚至还没想好怎幺开口————
「夫君,我————」
她声音哽咽,一时不知该说什幺好。
林宣并未多言,开口道:「走吧,先去赵家再说。」
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安全感瞬间包裹了她,赵琬连忙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即将涌出的泪水,默默的挽着林宣的手臂,轻声道:「多谢夫君。」
林宣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说道:「一家人,不用客气。」
赵府。
气氛凝重如冰,几名丫鬟下人站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喘。
赵润章脸色铁青,在堂内来回踱步,胸口起伏不止,连声道:「逆子,逆子啊!」
赵母则坐在一旁垂泪,见到林宣和赵琬一同进来,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站起身。
「贤婿,琬儿,你们怎幺来了————」赵润章看到他们,先是一怔,随即就意识到了什幺,目光严厉地瞪向赵母,「是不是你,糊涂,谁让你去打扰贤婿的!」
赵母泣声道:「老爷,我们就这一个儿子————」
「住口!」
赵润章猛地一挥袖,怒道:「那个逆子,做出此等伤风败俗、触犯律法之事,是他咎由自取,我赵润章没有这样的儿子,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他转向林宣,脸上带着愧疚和决绝,说道:「贤婿,此事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插手,那逆子若果真行了恶事,合该受律法惩治!」
赵母抓着他的手臂,哀声道:「老爷————」
赵琬看着盛怒的父亲和哭泣的母亲,心中酸楚难言。
家中遭遇如此大的变故,她却什幺都做不了,此刻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林宣静静听完,随后缓声说道:「岳父大人息怒,我先去县衙了解情况,若赵靖果真罪有应得,国法如山,自然不容宽贷,但若是被人设计构陷,我赵家子弟,也不能平白受人欺辱,蒙受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