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得瞠目结舌。
此前只是惊叹于吴掌柜的器具之精、食料之全,此刻得见吴掌柜的手艺,不禁肃然起敬,莫说他俩做不到,纵是以雕工闻名的何双双何厨娘,只怕也远远不如!
话分两头。
却说狄青亲迎王德用入府,主宾落座,相谈甚欢。
两人同在枢密院供职,又俱是军营里磨砺出来的老将,彼此情谊较之其他同僚自然更深厚数分。
王德用虽为枢密副使,却年长狄青三十载春秋,狄青素来敬之如兄长,此番乔迁之宴,首请宾客便是这位老将。
孰料最终赴宴的高官,唯元辅兄一人而已!
王德用话锋陡转,捻须长叹道:“汉臣啊,你竟还有闲情操办甚么乔迁宴!可知每日御史台、谏院的奏章密札,雪片也似飞达御前!你倒沉得住气!好歹也上表自陈一二,岂能缄默如石,任由他人罗织?”
“清者自清!”狄青浑不在意,“何况某起自行伍,论笔头功夫,哪敌得过那班饱读诗书的清贵文人!多言无益,反会授人以柄,但得官家圣鉴,文相公亦知我赤诚之心,纵是举世皆谤,某又何惧?”
“你啊!身膺枢府正印四五年矣,何以还似当年那般耿直!文宽夫(文彦博)虽曾数度替你挡下明枪暗箭,可此番你递帖相邀,他为何托辞婉拒?其中缘由,你当真不知么?”
狄青默然半晌。
他递帖邀约文相公,确有试探之意,只是……
“文相公与我同出汾州,值此非常之时,避嫌也是应当。”
王德用轻轻摇头,又问:“那刘冲之(刘沆)来不来?韩稚圭(韩琦)哩?你递帖邀约的诸位文臣,可有一人愿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