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捞干净锅中羊肉起身:“吃得差不多了,留点肚子,晚上再赴贺大将军的宴,走,师兄、夫人、苍蓥侯,咱们去看个好东西!”
河源府内河之中,冰碴碰撞,肥鲶鱼张嘴倒粮,犹如瀑布,连绵不绝。
跟随梁渠来的武堂弟子和龙人,将湿漉漉的粮草一袋袋摞好。
梁渠来到河畔,随手一挥,所有粮食全部干燥,避免潮湿发霉。
“这,这是……”
杨许大为惊讶,望着繁忙的弟子,他上前拆开袋子,抓起一把鲜活大米。
“北庭的大米?还是胚芽米?师弟,你这哪来的?”
“刚抢的。”
“抢?上哪抢?”
梁渠也抓一把,从掌心滑落,发现大部分居然都是胚芽米,剩下来小半是精米。
“怪怪,蛙公抢米都能是胚芽米啊。”
梁渠虽然打渔,不种地,但他纳税交过粮,对大米这玩意很了解。稻谷收上来后,去掉谷壳,是糙米。再去掉部分种皮,是胚芽米。最后去掉全部种皮和胚芽,就是精米。精米口感最好,但营养价值不如胚芽米。
为什人不吃胚芽米,朝廷收税不收胚芽米?
因为这玩意难以保存,保存胚芽只有一两个月的保质期,且难以脱壳的同时单留胚芽,而如果是去掉胚芽的精米,足以保存一两年。
现在是十月,换言之,这批绝对是今年北庭天冷秋收的新鲜米,不是陈米,供给军官不可能,军官不缺这点营养,更在乎口感,供给精锐士卒跑不了,直接从后方送到前线。
“北庭精锐有口福啊,这福气换咱们大顺享。”梁渠拍去手心米粮。
苍鎏侯若有所思,再度臣服:“无愧淮王!万之外,断人粮草!”
杨许隐隐有所明悟:“这是咱们刚刚吃饭时候,你动手抢的?”
“对。”
“嘶………”
大家一起吃着火锅涮着羊肉,师弟就把朔方台的后勤给劫啦?
同杨许一块抽凉气的,是获知消息赶来的贺宁远。
“这这这,都是淮王您拿到的?”
贺宁远环顾一圈,少说上千石,他抓起一把,粒粒饱满。
“现在才哪到哪?往后北庭运粮草,要派足够份量的武圣护送,要就别走水路!贺将军,龙象武圣几位何时来?”
“约定好明日中午。”
“好,那就明日下午!”梁渠朗声,“本王会向北庭去讨要“公道',这一仗,无所谓打不打,只要贺将军一直往下拖就可以,把水搅浑,搅到朔方台自己受不了! ”
这就是天下第一少壮夭龙的气魄?
贺宁远大受震撼,他想不明白为何梁渠如此的有底气,能绕到朔方台后方,截断粮草,但梁渠是封王,一路走来,都是奇迹,欣然答应,立即动手安置起粮草。
军士繁忙。
冷风凌冽。
梁渠眺望千外的高城。
用一模一样的办法骗北庭不可能。
在整个大势力面前,他的实力依旧不够看,但梁渠和别人最不一样的,就是手段多!水兽多!正面牵制,后方老蛤蟆总指挥,水兽军团偷吃。
这才是他该做到的事。
打仗从来是过程,不是目的!
一切皆为利益!南疆长气偷得?北庭大米窃不得?
“阿肥! ”
长须对折九十度,肥鲶鱼钻入河流,几个甩尾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
江淮江豚大军,相继钻入水道,浩浩荡荡地出征北庭。
“不能动”、拳头、远在南疆的阿威……
“等等,马上突破了,不要离开我啊! ”
黎香寒捏住天蜈节肢,地板上拖拽爬行。
老鼠看得着急,桌上齐齐奔跑,临近边缘,黄老鼠率先扑出,抱住阿威节肢,其后灰老鼠跟上,抱住黄老鼠尾巴,后面一只接一只蹦跳接力,首尾相连,变成绳梯,挂载节肢,最后一只白老鼠一手抓桌面,一手拉鼠尾,两臂用力拉合,凸起小肌肉,眦牙咧嘴,仰天怒叫。
啪!
阿威回望一眼,狠狠拍开,头也不回地飞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