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相觉得除了鄢懋卿,不可能还有旁人!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皇上的身旁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其他此前不在朝堂的人,而那些人在的时候,更没有任何一人能对皇上产生如此影响。
甚至去年皇上受方士蛊惑,欲命太子监国隐居深宫的时候。
太仆卿杨最因强谏被当场杖死,举朝大臣更是噤若寒蝉,愕不敢言。
最后还是他自己抱着死志挺身而出,极力陈明利害再谏,才总算令皇上改变了心意……
所以。
促成此事的一定就是鄢懋卿!
那么王廷相愿将鄢懋卿那封殿试答卷,称作“天下第一卷”!
当初他在读卷时给出的那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评价,也依旧作数!
这城府,这心机,这成效……是王廷相此前根本不敢想的。
甚至他相信包括夏言、严嵩、郭勋、翟銮等等一众勋贵大员在内的人,也全都未曾想过那封被他们判作第三甲最后一名的奸佞谄媚之卷和亲手写下那封答卷的人,竟促成了无数朝臣言官献上性命也未曾办到的事!
如果现在再让王廷相回到读卷的那一刻。
他一定会力主将鄢懋卿的殿试答卷评为三鼎甲,他才是这一科真正的状元,无人可出其右!
“此人……竟敢用如此奸邪恶劣的手段,要挟总宪?”
曾铣闻言亦是瞠目结舌。
另外两件事暂且不提,光是这一件与之相比略显轻微的“小事”便已经足以令他内心震动。
要挟进谗言陷害都察院总宪,这人是疯了么?
难道他不知道都察院总宪手握天下监察弹劾大权,一旦他指使手下的一众御史联合上疏进言。
内阁和司礼监都得退避三舍,内阁首辅都承受不住,甚至就连皇上都得掂量掂量情势?
甚至他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个不甚恰当的例子:
一只公鸡发了疯,不与母鸡比打鸣,偏要与母鸡比下蛋,这多少有点班门弄斧了吧?
“偏偏他还成功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哪知王廷相忽然又露出了那副让曾铣忍不住想抱以老拳的贱笑,
“首先,老夫不敢拿诛族抄家去赌;”
“其次,他使用如此奸邪恶劣的手段要挟老夫,竟是胁迫老夫清除都察院内的禽兽,老夫没有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