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朽木不可雕也【求月票】
说着话的同时。
王廷相又不由想起了鄢懋卿当初的那封殿试答卷。
当初担任读卷官审阅那封殿试答卷时,他只看到上面的文字,便被鄢懋卿那副充斥在字里行间的奸佞谄媚嘴脸气的拍案而起,甚至还借此映射严嵩,与其针锋相对。
现在细细想来,已经年近七旬的他竟觉得是自己年轻孟浪了……
尤其是结合他所知道的鄢懋卿办过的事再去细看,顿时越发觉得此人高深莫测,仅是在那封答卷中便已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分明就是一封“进可攻退可守”的城府之作!
若是只从字面意思上去看,自然可以将鄢懋卿视作逢迎上意、顺非而泽的奸佞。
但若仔细斟酌鄢懋卿在八股文“入题”和“起股”部分之间引入的那几个事例,又隐约可以察觉出一些问题,毕竟……
汉武之待少君,欲博采长生之诀,不是没有成么?
宋徽之营艮岳,传已聚天地之灵,不是亡了国么?
陶弘景之通真,闻上达三清之境,即使皇室以国师之礼待他,他不是也没能令齐梁两朝江山永固么?
最重要的是。
自皇上召见过鄢懋卿,并越来越宠幸他之后。
不是也没有变本加厉的痴迷玄修么?
反倒有时在原本该是每月雷打不动的斋醮日子里,皇上为了国事居然能把斋醮的事放到一边,穿上久别的皮弁服而不是道袍,亲自驾临早朝?
而且难道朝里没人发现么?
那个老道士陶仲文已经有几个月未曾公开露过面,也没有奉命设醮祈雨、禳病或是祈福了……
按理说,这回詹事府领命募兵练兵,即将前往山西剿灭白莲教。
就算这件事再小,那也是军国之事。
正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哪怕是不痴迷玄修的天子,此事也不值得搞祭天、祭地、告庙和祃祭那一套祭祀,让老道士陶仲文设个醮祈个福,祈求军旅平安、鼓舞士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绝没有人可以因此指责皇上玄修误国吧?
但就是没有!
虽然不知皇上是否完全放弃了玄修,但任谁都看得出来,皇上对于此事的兴趣正在逐渐转移。
而如果此事也是鄢懋卿促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