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便是知府衙门,刘巳其人两面三刀,估摸着不得上官欢心,十有八九也会调换。」
「剩下来的,比之本公子从四品参政还有不如,没什幺好说。」
陈云帆说完,也写完最后一个字,拿起桌上纸张吹了吹:
「我猜,是都指挥使司吧?」
春莹闻言面色微变,「您,您怎会这般猜?」
陈云帆吹干纸上墨迹,将其折好收进信封里,哼了一声:
「除了都指挥使,还有哪个官身能左右定远军?」
「便是布政使司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插手三镇军务,更别说按察使司那种只能上上眼药的衙门了。」
他放下信封,靠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的看着春莹问:
「陈逸入赘萧家怕也是你们的谋划吧?」
春莹微微睁大眼睛,再次跪下,低着头不敢开口。
虽是猜测,但与事实也相去不远。
她自然不敢多说什幺,免得被陈云帆再有发现。
陈云帆见状,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是了。」
「我就说母亲虽是有些崔家出身的傲气,但自小对我们几个兄弟都是一碗水端平。」
「平白无故,她怎会刻意针对逸弟?原来如此。」
「如今想来,父亲去往西域之前,怕是就跟你们白衣相、二叔甚至族中宿老定下一切了。」
「我们几个兄弟还真以为逸弟犯了什幺大错,让母亲震怒了。」
啪!
陈云帆一巴掌拍在桌上,神色冰寒的看着跪倒的春莹:
「你们,究竟,在谋划什幺?!」
春莹身体一顿,咬着嘴唇摇头,「公子,见谅,春莹不知……」
「不知?呵呵,好!」
「好得很!」
陈云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笑容:「既是如此,本公子也不为难你了。」
没想到他方才那一番猜测,竟然跟真相八九不离十了。
更没想到他和陈逸都被家里算计了。
他当初还自觉比陈逸境况好一些,想着在陈逸面前显摆显摆。
殊不知他们俩都是别人案板上的肉。
关键这个「别人」还是他亲爹老子!
陈云帆发了一通火,似是想明白了般,长吐出一口气说:
「本公子倒要瞧瞧我爹、二叔还有你们白衣相葫芦里卖的什幺药。」
他接着扔出那封信,「写给我爹的,送过去吧。」
「别推说什幺时日长短,我知道你们有这能耐。」
春莹看着膝盖下的信,犹豫片刻,伸手拿起信,行礼道:
「春莹这就去办。」
陈云帆摆了摆手,意兴阑珊的说:「滚吧。」
待春莹低着头走出书房。
陈云帆顿时面露苦恼,暗自骂骂咧咧起来:「我爹难道糊涂了不成?」
「逸弟那般高的天资,他怎幺想的,竟送到萧家入赘?」
「换其他人,老四……不成,他那个饭桶到萧家还不得把人吃穷了啊。」
「老六……更不成了,他整日里游山玩水,真成了萧惊鸿夫君,还不得被吊起来抽鞭子啊?」
「二妹、三妹女儿身……」
思来想去,陈云帆这才发觉除了他以外,还真就陈逸合适入赘萧家。
只是这个代价,忒大了。
陈云帆想到这里,先前还有些义愤填膺的心思,莫名有了些幸灾乐祸。
「如今逸弟武道、医道、书道都有成就,若是父亲得知此事……」
「他那人咳咳……便是知道自己错了估摸着也不会承认。」
知父莫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