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一些的担忧便是一一刘洪和兰度王之间的联络被人发现。
刘桃天见状,语速加快几分问道:“吕兄,刘某有个不情之请。”
“还望吕兄一定代我调查下他的身份。”
“方才你与他对话,不是提到过『刀狂”柳浪?不妨从柳浪那里下手。”
吕九南一边跟葛木梟一起换上黑衣,一边说道:
“那件事宜早不宜迟,若是明月楼不可用,希望刘公子能有其他法子。”
刘桃天面色微凝,沉声道:“吕兄放心,稍后我便与父亲商议。”
吕九南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径直和葛木梟离开画舫。
待他们走后。
刘桃天又等了片刻,没见陈逸回来,他心下稍稍鬆了口气。
“世昌,你说那人今晚来此是不是巧合?”
赵世昌思索片刻,语气沉静的说:“应该是个巧合。”
“毕竟今晚之前,吕九南、葛木梟两人只在外露过一次面。”
“东市那次?是了,吕九南足够小心,若是他救走阿苏泰时被人跟踪,早就有所察觉刘桃天一顿,抬手道:“世昌,走,回府。”
“这件事还需儘快让父亲知道。”
另外一边。
陈逸站在距离曲池五里外的地方,手上真元流转包裹著一只针尖大的虫子。
“降头术倒的確跟毒道、巫蛊之道异曲同工。”
若非他有望气术傍身,还真发现不了吕九南下在他身上的“降头”。
陈逸看著手里的虫子,脑海中思绪急转。
“吕九南葛木梟两人来到蜀州乃是受刘洪所託,救援那几个蛮奴儿。”
“尤其是那位蛮族左王之子,像是叫阿苏泰。”
“只要顺著这条线调查,必然能找到刘洪与蛮族勾结的证据。”
对他来说,杀了一个刘洪或者刘桃天简单,但没法缓解萧家之围。
最好的结果是让萧家出手剷除刘洪。
唯有这样,才有杀鸡做猴的效用,才可让萧家在蜀州重新起势。
至於吕九南一个婆湿娑国马匪,还是兰度王魔下的將军,早点杀晚点杀又有什么关係?
暂且留著他,兴许还能从他那里找到扳倒刘洪的证据。
“不过也得找到他们和那几名蛮奴儿的落脚点才行。”
想到这里,陈逸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总归算是个好消息。
便在这时,一道轻盈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陈逸循声看过去,便见方红袖独自走来。
他抬起斗笠,笑脸相迎:“方百户,你来得够快啊。”
方红袖一身蓑衣斗笠,握著腰间长刀哼道:“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怎会跟刘桃天搅合在一起?”
她可是知道陈逸先前几次出手都是在帮助萧家,如今见他跟刘桃天同在画舫饮酒,难免疑惑。
陈逸摊开手说:“我也不想。”
“今晚我是在调查那日东市粮仓被烧之事,谁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刘桃天。”
方红袖脸色微变,“你是说刘桃天指使人火烧东市粮仓?”
“如果我说是他,你敢去调查吗?”
“若真是他,我必將他绳之於法!”
陈逸一顿,摇了摇头说:“那要让你失望了,他和那件事没关係。”
他很清楚,以提刑司的能量,根本不可能是刘洪和刘桃天的对手。
与其告诉方红袖真相,倒不如让她知道些线索,以便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
毕竟他还需要些时间。
方红袖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那你找我来这里做什么?”
“自是有些线索告诉你。”
“说。”
“兰度王,你听过吧?”
“我自然知道,他乃是横行在我魏朝边境的孔雀盗的首领,魔下马匪过万,实力强悍。”
陈逸点点头道:“我查到那名救走蛮奴儿的婆湿娑国的降头师就是兰度王的手下。”
方红袖闻言眉头紧皱,“此事当真?”
“方百户,在这事上,你我目標一致,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
“若是如此—那事情就遭了—
陈逸微一挑眉,问道:“以你提刑司的百户身份还怕兰度王?”
方红袖没有在意他的调侃,低头思索道:“你不懂。”
“兰度王其人虽是马匪,但也极看重规矩。”
“自从他起势后,茶马古道的行商只要交钱,都没有性命之忧。”
“若是他的人救走了那几个蛮奴儿,只怕这件事要不了了之了。”
陈逸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咱们还得感谢兰度王守规矩?”
“我自是不用考虑这些,但提刑司、知府衙门不能不去考虑。”
“你是担心衙门內的人不同意你调查?”
“看来我找错合作对象了。”
方红袖白了他一眼,难得露出小女儿模样。
“这件事情我会单独稟报千户大人,不论他同意与否,我都要找到那婆湿娑国人和蛮奴儿。”
“有你这句话就好。”
说完,陈逸便拱了拱手,告辞离开。
“预祝方百户马到功成,我会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