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被江行舟和十八诸侯活活坑死的琅琊王!

第285章 被江行舟和十八诸侯活活坑死的琅琊王!

东鲁,距武水约五十里,郁城。

鄃城并非大城,但城墙坚固,扼守通往琅琊国腹地的要道。

此刻,这座原本平静的县城,已被一片肃杀之气笼罩。

城头旌旗变换,换上了齐国的青底金纹王旗,以及「李」、「齐」等将旗。

城内街道上,甲士巡行,战马嘶鸣,民居多被征用,一车车粮草辎重正从城外运入。

空气里弥漫着草料、皮革、金属和隐隐的血腥气。

城中最高的钟鼓楼已被临时改为观哨与中军所在。

齐王李贞,一身乌锤铠,外罩绣金蟒袍,按剑立于楼台之上,凭栏远眺。

他年岁与琅琊王李冲相仿,但面容更为清瘦,三缕长髯,一双狭长的眼睛精光内敛,此刻正微微眯起,望向东南武水方向。

虽相隔数十里,看不到具体情形,但那个方向天际隐隐的尘头与肃杀之气,似乎能隔空传来。

李贞身后,站着他的世子及几位心腹将领谋士。

众人皆屏息凝神,等待着齐王决断。

「江行舟————」

李贞口中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指尖在冰冷的垛口上轻轻敲击,眼中神色复杂至极。

有忌惮,有好奇,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但更多的,是深深的警惕与权衡。

他收到琅琊王誓师造反、传檄天下的消息,比朝廷只晚了一天。

按照一年来多方暗中沟通、信使往还所达成的「默契」,此刻他应该已经点齐封国内最精锐的三万兵马—对外号称五万,与琅琊王会师于武水,共举「靖难」大旗,兵锋直指洛阳。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幺做了,大军已出临淄,抵达这鄃城。

然而,就在即将继续进兵,前往与琅琊王约定的会师地点时,一个名字,一道军情,让他硬生生勒住了战马—江行舟已率五万朝廷精锐,抵达武水,与琅琊叛军隔河对峙!

江行舟!

这个名字如今在东胜神州,尤其是在大周朝堂与各方势力心中,分量太重了!

六元及第,旷古绝今!

殿阁大学士,文道宗师!

中秋盛宴,以一首《水调歌头》引动月宫异象,文采冠绝天下!

更在洛京街头,谈笑间以《塞下曲》瞬诛六位妖王,武力震慑群伦!

如今更是以弱冠之龄,登顶尚书令,入阁拜相,总督六部,圣眷无两!

其过往战绩,太湖剿妖、北疆破敌、关中平乱,战场争锋,刺客袭杀,几乎未尝一败!

这样一个人,不仅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

这说明什幺?

说明朝廷对琅琊王之乱的重视程度远超预期,说明女帝对江行舟的信任无以复加,更说明————朝廷有迅速平乱的决心和能力!

「江行舟亲自统兵————陛下这是下了狠心,要杀鸡做猴啊。」

李贞心中暗忖,那股原本因「靖难」盟约和可能获得的巨大利益而升起的跃跃欲试的冲动,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冷却了大半。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这「鸡」会不会没杀成,反而把「猴」给吓破了胆?

「报—!

「」

一名探马都尉快步登上钟鼓楼,单膝跪地:「启禀大王!武水方向最新军情!朝廷兵马五万,已于西岸扎下坚固营垒,深沟高垒,戒备森严。琅琊王所部仍盘踞东岸,营寨混乱,士气似有浮动。两军目前隔河—支流对峙,未有大规模交战。另————琅琊王似多次派出小队试图泅渡或寻找浅滩,均被朝廷巡骑驱回。」

李贞微微颔首,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江行舟用兵沉稳,不会贸然进攻。

琅琊王则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其他各路王爷的动向呢?可有北方、鲁南、泗水等地的消息?」

李贞更关心这个。

十八路诸侯的盟约,关键就在于共同进退。

若只是他齐王和琅琊王傻乎乎地冲在前面,其他人坐山观虎斗,那这「靖难」就成了天大的笑话,更是取死之道。

探马都尉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低头道:「回大王————属下等多方探查,通往鲁国、薛国、邾国、滕国等地的要道,均未见有大股兵马调动的迹象。只有零星哨探在边境活动,似在观望。至于更远的济北、胶东等地,尚无消息传回。」

「什幺?!」

李贞虽然早有不好的预感,但听到确切回报,仍是心头火起,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都没有动静?一个都没有?!」

「口头上说出兵...但至少————目前未见大军出动。」

探马都尉硬着头皮道。

「废物!一群鼠目寸光、首鼠两端的废物!」

李贞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垛口,低声怒骂起来,声音因为极致的失望与愤怒而有些扭曲,「当初敌血为盟,信誓旦旦,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什幺同气连枝」、共襄义举」、匡扶社稷」!如今朝廷兵马刚到,只是一个江行舟的名字,就把他们全都吓破胆了?连面都不敢露?就这胆色,还妄想成就大事?推翻朝廷?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越说越气,胸中那股被盟友背叛、被现实嘲弄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齐王李贞,冒着灭族的风险,集结兵马,响应盟约,眼看就要踏出最关键的一步。

可那些当初怂恿他、与他一起痛骂朝廷、畅想未来的「盟友」们,却一个个当了缩头乌龟,躲在封地里装聋作哑,把他和琅琊王晾在了最前线,独自面对朝廷的怒火和江行舟的兵锋!

这算什幺?

拿他齐王当探路石?

当替死鬼?

世子在一旁,看着父亲暴怒,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低声问道:「父王息怒————那,依您看,我们现在该如何行事?是继续进兵,前往武水与琅琊王叔汇合?还是————」

「汇合?汇合个屁!」

李贞猛地转身,瞪了儿子一眼,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被现实毒打后的清醒与狠厉,「其他诸侯都不来,就我们和琅琊王那点兵马,去跟江行舟的五万朝廷精锐硬碰硬?

找死吗?!琅琊王现在是困兽,急着拉人垫背,我们去了,正好给他当挡箭牌!」

他走到楼台中央,看着摊在简陋木桌上的东鲁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鄃城的位置,又划向武水,眼神闪烁不定。

「江行舟用兵,向来谋定后动。他此刻不急着进攻,反而扎稳营盘,派出大量斥候,分明是在探查虚实,稳定后方,同时——也是在等,等其他不安分的鱼儿自己跳出来!」

李贞毕竟是经营封国多年的实权诸侯,并非全然不懂军事,此刻冷静下来,迅速分析道,「我们若此刻贸然前往武水,不仅会立刻成为朝廷的靶子,更可能陷入琅琊叛军那个混乱的泥潭。一旦战事不利,那些作壁上观的盟友」,绝对会立刻撇清关系,甚至反咬我们一口,向朝廷邀功!」

世子听得冷汗涔涔:「那————父王的意思是?」

李贞深吸一口气,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被冰冷的算计取代。

他缓缓坐回临时搬来的交椅上,手指敲击着扶手,沉声道:「传令全军,就在这鄃城,就地扎营,深沟高垒,加强戒备。没有本王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再向前推进!」

「父王,我们不动了?」

世子愕然。

「不动了。」

李贞冷冷道,「其他诸侯不来,我们也不去。这趟浑水,先看看清楚再说。」

他自光投向武水方向,眼神深邃:「琅琊王和江行舟,总要先分个胜负。若琅琊王能侥幸挡住建制————不,哪怕只是多支撑些时日,拖住朝廷兵马,显示出朝廷并非不可战胜,那些观望的鼠辈,或许又会蠢蠢欲动。届时,我们再动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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