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洞的双眸倒映着那条奔涌的长河,嘴角却浮现一丝笑意:“智障就智障吧,”
他轻声自语:“且看这轮回能否障我本心。”
第一道佛光落下时,智藏感觉自己的神识被抽离躯体。
恍惚间,他听见母亲临别时的哭喊:“活下去!”再睁眼时,眼前是产房摇曳的烛火。
“是个男孩!”接生婆惊喜的喊声震得他耳膜生疼。
这是他幻境中的某一世轮回。父亲是屡试不第的秀才,母亲是染坊女工。他被取名为虞景瑞,意为“景星麟凤,祥瑞之兆”。
可这名字在破败的茅草屋里显得如此讽刺——屋顶漏雨时,父亲只会对着《论语》长吁短叹;母亲的手指被染料浸得皲裂,却还要彻夜纺线。
五岁那年,虞景瑞第一次体会到所求不得。邻家孩童举着糖人嬉笑跑过,他下意识地伸手,却被父亲用戒尺打落。
“君子谋道不谋食!”父亲怒红着脸呵斥。
当晚他听见父母在隔壁争吵,母亲哭喊着“连个糖人都买不起”。
父亲则摔碎了视若珍宝的砚台。
求学之路更是荆棘密布。私塾先生要求每生每月交三斗米,母亲便偷偷多接了两户人家的染活。
某个雪夜,他看见母亲跪在染缸前搓洗布料,冻僵的手指渗出的血丝把蓝布染成了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