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云草蕴含精纯云灵之气,正是他们夫妻二人突破紫府中期瓶颈的关键灵物。
「夫君,情报说此地有一只三阶中期妖兽镇守,我们务必小心。」于佩佩谨慎地观察着山谷入口,低声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一只三阶中期妖兽而已,你我联手,再加上我的阵法,定能手到擒来!」傅永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二人悄然潜入山谷,果然在深处一片云雾缭绕的崖壁上,发现了那株宛若流云凝聚、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天云草。而在其下方洞穴口,一头形似猎豹、头生独角、浑身覆盖着青黑色鳞甲的妖兽正葡匐假,强大的三阶中期妖气弥漫四周。
「是『兽」!」于佩佩认出了妖兽种类,面色更加凝重「无妨!看我布阵困杀它!」傅永霖眼中闪过兴奋之色,他自恃阵法师的身份,立刻开始在山谷一处相对狭窄的通道内忙碌起来,取出阵旗阵盘,刻画符文,布下了一座杀伐困禁兼具的「金锁缠丝阵」。
阵法布置妥当,傅永霖道:「佩佩,你在此控阵,我去将那畜生引过来!」
「夫君且慢!」于佩佩拉住他,摇了摇头,开朗一笑,「你的阵法还需你亲自操控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引诱之事,我身法更灵活,我去更合适。你准备好,一旦它入阵,立刻发动!」
傅永霖想了想,觉得有理,便点头同意:「好!那你千万小心,不可恋战,引入阵中即可!」
于佩佩收敛气息,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靠近洞穴。她计算好距离,擡手一道灵光精准地打在挣兽的鼻尖上。
「吼!」
假寐中的兽吃痛,猛地惊醒,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猩红的双眼瞬间锁定了敢于挑它的于佩佩。后者毫不迟疑,转身便向理伏地点疾驰而去。
兽果然被激怒,四蹄腾空,卷起一阵腥风,怒吼着追向于佩佩。
一切似乎都在计划之中。
于佩佩险之又险地冲入阵法范围,傅永霖立刻手掐法诀,厉喝一声:「阵起!」
瞬间,金光大放,无数符文锁链自地面腾空而起,化作一座金色牢笼,将那追击而来的雄性兽瞬间困在其中。挣兽惊怒交加,疯狂撞击着阵法光壁,引得大阵一阵摇晃。
「成功了!」傅永霖面露喜色,全力催动阵法,道道金光如同利刃般斩向阵中的妖兽。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原本安静的洞穴深处,猛地传出一声更加尖锐愤怒的嘶吼!另一头体型稍小、但同样凶悍的雌性兽猛地冲了出来!它显然是被伴侣的怒吼和此地的能量波动惊动,一双兽瞳死死锁定正在操控阵法的傅永霖!
「还有一只?!」傅永霖脸色瞬间惨白,心神剧震。他万万没想到,洞穴里竟然藏着两只三阶中期的挣兽!他的情报出了致命的纰漏!粗心大意的恶果在此刻显现。
阵法困住了一头,却再也无力应对第二头同阶妖兽的猛扑。
雌性挣兽速度快得惊人,化作一道青黑色的闪电,直扑傅永霖。
「夫君小心!」于佩佩见状,花容失色,她想都没想,立刻放弃了维持阵法边缘的压制,娇叱一声,祭出护身法宝,闪身挡在了傅永霖身前!
轰!
兽的利爪裹挟着狂暴的妖力,狼狼拍在于佩佩仓促祭出的防御法宝上。法宝哀鸣一声,光华瞬间黯淡。巨大的冲击力毫无保留地透体而过!
「噗一一!」
于佩佩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山壁之上。那兽的妖力极其霸道,瞬间侵入她的体内,疯狂摧毁着她的丹田经脉!
「佩佩!!!」傅永霖目毗欲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他因为道侣重伤而方寸大乱,阵法操控出现了一丝停滞。
而被困阵中的雄性兽趁机猛攻,阵法光壁剧烈闪烁,眼看就要破碎。
前有雌兽虎视,后有雄兽即将破阵,爱妻重伤濒死-傅永霖陷入了绝境。他狂吼着,不顾一切地燃烧精血,爆发出所有潜力,法宝符篆不要钱般地砸出,勉强逼退了雌兽一步。
他趁机冲到于佩佩身边,抱起她软绵绵的身体,感受到她体内飞速流逝的生机和那几乎被彻底摧毁的丹由,无尽的悔恨和绝望瞬间将他吞没。
他再不敢恋战,借着燃烧精血换来的短暂力量,抱着妻子,化作一道血光,狼狐不堪地冲出了山谷,将那两只挣兽愤怒的咆哮远远甩在身后一路奔逃,九死一生。
此刻,在家族的府邸内,看着榻上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妻子,傅永霖猛地跪倒在地,一拳狠狠砸在地上,鲜血从指缝渗出,他却浑然不觉,只有无尽的痛苦和自责在胸腔中肆虐。
「是我害了你—佩佩—.是我太急功近利,是我粗心大意—都是我不好—」
「娘!娘!您快去求求家主!求他救救佩佩!只有家主可能有办法了!爹在闭关冲击金丹,现在只有家主能救她了!若是佩佩有个好列,儿子这辈子道心尽毁,绝不会心安啊!」傅永霖的声音嘶哑绝望,紧紧抓看母亲的手。
于氏何尝不急,家主傅长生神通广大,或许真有回天之力。但丈夫傅长礼闭关,她一个妇道人家,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她看向儿媳,于佩佩艰难地睁开眼,摇了摇头,气若游丝:
「娘—不.不要去我这伤,我自己清楚—丹田经脉俱碎,已是废人想要治好,必定需要耗费天价的珍稀灵药·-就算家主有办法,那份人情·-我们这一支也还不起·不能·不能再给家里添麻烦了让我就这样吧—」她语气灰暗,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绝望。
「胡说!」傅永霖低吼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绝不放弃!娘,快去!」
于氏看看儿子眼中的决绝,又看看儿媳惨白的脸,一咬牙,重重顿足:「好!娘这就去求家主!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
于氏匆匆来到家主府外,志芯不安地求见。很快,她被引了进去。
傅长生端坐于上,听完于氏带着哭腔的叙述,神色平静。他略一探查于佩佩的伤势,确实严重,丹田破碎,经脉寸断,寻常丹药确实回天乏术。
「带她过来吧。」傅长生淡淡开口。
于氏大喜过望,连忙和傅永霖一起,小心翼翼地将于佩佩擡到家主府。
傅长生取出一只玉盒,打开后,一股灼热而充满磅礴生机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厅堂,盒内是一小块晶莹剔透、宛如血色琥珀般的物质,隐隐有龙形虚影流转。
「这是-龙血树脂?」于氏见识不凡,惊呼出声,这可是传说中能肉白骨、逆生死的顶级灵材!
傅长生指尖引动一丝树脂,其化作精纯无比的血色能量,缓缓注入于佩佩体内。只见于佩佩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破碎的丹田和经脉在这股浩瀚而温和的力量下被强行重塑、接续!
不过片刻功夫,于佩佩苍白的脸色重新变得红润,呼吸变得平稳有力,甚至其周身散发出的灵力波动,比受伤之前更加凝实和强大!那龙血树脂不仅治好了她的伤,更是易经伐髓,让她的根基更上一层楼!
于佩佩难以置信地坐起身,内视自身,发现不仅伤势尽复,修为稳固,经脉的宽阔与韧性甚至远超以往!她激动得浑身颤抖,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翻身下榻,对着傅长生重重叩首:
「多谢家主再造之恩!佩佩-佩佩本以为此生已绝,没想到-家主恩同再生父母,佩佩愿为家族、为家主肝脑涂地,方死不辞!」
傅长生受了她的礼,淡然道:「举手之劳。不过,救治你所耗不菲,便用你腰间那枚祖传玉佩作为酬金吧。」
于佩佩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解下那枚自幼佩戴、温润剔透的祖传玉佩,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敬奉上:「此物能入家主之眼,是它的造化,佩佩心甘情愿献与家主!」
傅长生伸手接过玉佩,指尖在其上轻轻一抹,微微点头,便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于佩佩和傅永霖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于氏跟在后面,脸上却带着一丝疑惑和若有所思。
离开家主府一段距离后,于氏忍不住低声对于佩佩说:「佩佩,你那祖传玉佩娘瞧着似乎有些不凡,家主他一名金丹真人,什么宝贝没见过,偏偏指名要它,莫非那里面蕴藏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机缘?」
于佩佩此刻满心都是重获新生的感激与喜悦,闻言笑了笑,不好直接反驳婆婆,只是轻声道:「娘,无论是什么,都是家主的了。」
旁边的傅永霖却直接开口,语气斩钉截铁:「娘!不管那玉佩蕴藏了什么天大的机缘,都比不上佩佩重获新生!家主救了佩佩,莫说一块玉佩,就是要我傅永霖这条命,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此事休要再提了!」
于氏看着儿子儿媳,儿子一脸坦然,儿媳虽未说话但眼神同样坚定,她张了张嘴,最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或许,真是她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