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极其狭长的剑痕斩在这地宫的上空,这反冲而上的剑影在此等重压之下并没有分毫停顿继续向上。
凌冽的剑风仿若屏障一般散开在两人身侧,将那些轰然落下的残垣一并挡下,耳边的声音仿佛消散了片响,两人向上的眸光里终于才能看见一抹光,那是璀璨的星野。
谢鹤衣并没有说些什幺,只是再跃起身,轻轻抱着陆清远一同往上遁去,数息之后才重回到地面上。
眼前似乎是身处于一片林中,呼啸的雷影在上空炸响,那是雷劫的延续,银龙坠地狂舞,虽然远远不及自己所见过的谢姨身负的劫雷,但那也已有几分天道之威。
想要以此撼动什幺建筑显然轻而易举,但渡劫境真能跨越此等鸿沟?不过这些问题尚还无需考虑。
陆清远感受了一下体内那干的「狐心」坐在地上喘口气,不远处是一条如同天堑般的鸿沟,林中溪流从此斩断,树石倒栽,深不可见底,已成了一道相当别致的景观。
而这也仅仅来自谢姨的一剑而已,陆清远这才是能切实明白自家谢姨的实力层面到底是哪个量级的。
先前还担心什幺地宫、阵法会不会对她有多少威胁,如今看来这整座地宫放在衔霜君的面前都不够她一剑的。
如今陆清远才能知晓何谓此世的顶尖战力,但这表现力来说便与那在跪在自己腿边奋力吞吞吐吐的谢姨已有极大的反差,自己这是摁了谁的首往里灌啊还多亏了谢姨当时没气得下意识给一个手刀之类的,陆清远连忙转头夸道:
「谢姨果真剑术无双,弟子叹服,先前还有几分担忧,是我不明事理了。」
谢鹤衣站定于陆清远身后,听他此言便是暗自浅笑,她注意到自己勾起的嘴角之时才是愣了愣。
自己在剑术造诣之上分明已被人赞誉了这幺多年,那些话早都听出茧子了,怎听陆清远这般一句话自己还有有些窃喜的,跟个挨了夸的小姑娘似的。
难怪姬青屿总说自己有股孩子气,谢鹤衣自己如今也觉得是有些了,呢,说的不是前两天在云州自己张嘴那一回·
但谢鹤衣依旧是眸光微擡,不置可否道:「不过如此,若非贫道还不是全盛之姿,不然都不用多认真便能斩出这样一剑,若是掌握本命飞剑之时,一剑可斩封地,天穹即裂。」
陆清远连连点头,虽然谢姨说这话之时的那几分傲气尽现,但这恐怕还真不是什幺假话,如今已有实见。
只是听闻和当场见证那当然感觉不同,更何况陆清远还身为穿越者,从小就没有此世的传言薰陶,自然对那些传闻中的场景难以有什幺具体的想像。
而谢姨此剑便已完完全全给陆清远见了世面。
谢鹤衣看着眼前有几分灰头土脸的陆清远一脸认真模样便是想给他伸手理理,她也就坐在了陆清远的身旁边理边道:
「你也莫要再奉承姨,如今总算脱险,姨可要好好说说你,你可知那扑上来抱的一下有多少危险?那些重型机巧所轰出的术法非同小可,若是打在你身上,后果不堪设想,我还怎幺同你家师尊交代?」
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问题上,陆清远刚刚张嘴,却见谢鹤衣又是拉起了自己的手腕,她看着那双血肉模糊的手叹了口气道:
「不过姨也有错,这种越境之事本就不该让你去试试,早就应该出手了,再不济也该同你说一声贫道自可挡下那些招数,疼不疼?」
陆清远摇摇头,「其实还好,这点小伤不碍事,不过谢姨,就算你提前说了恐怕我也会一样抱上来—"」
这话大概是真的,谢鹤衣抿了抿唇没说话,清儿真是干得出来此事的,所以才说你笨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