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远笑着还礼道:
「恭喜恭喜,我同家姐今日来是打算借辆马车,此行亦往京师,这倒是正好赶巧了,
白少簿同行否?」
陆清远这话刚问完就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身后的谢姨轻轻扯了扯。
不过他没在意,又听百无暇道「马车当然没问题,可以给少主奉上最快最好的,不过同行之事恐怕要驳了少主好意,下官听调,下月初才会发往京师,还望少主见谅。」
「无妨。」
白无暇很快就派人送来了马车,藉由钦天监神机门分部研发的手段,已经不需要什幺车夫用以把持了,比之寻常马车也快出不少。
简单辞别一番陆清远两人便坐上了马车,随着鳞的车轮声,此番云州行便已彻底了结。
陆清远站在车厢里,望着窗外游离的光景,似是有几分失神。
谢鹤衣已摘下惟帽,不过轻纱依旧覆在脸上,只露出那双眉眼,如今也难辨这到底是锐意还是冷艳了,她漠然道:
「怎还邀什幺人同行?」
陆清远摆摆手道:「客套一下而已,白少簿也自知此事,谢姨莫不是这醋都要吃吧?」
谢鹤衣下意识哼了声道:「你的什幺姨不———
她眨巴眨巴眸子,愣是没说完,好在有着轻纱,不至于被陆清远看到脸红,早知道当时夜里应该就戴着这轻纱的。
不对,那怎幺感觉更加—
谢鹤衣假装什幺都没说,自顾自斟了杯茶又架起腿,眼神闪躲。
陆清远也很给谢姨这个面子,他假装没听到,这才问道:「谢姨可知若我们以如今这个速度,距离抵达京师还需多久?」
谢鹤衣掐掐手指,但也没捏出法决来,她只能凭直觉估算道:
「钦天监的马车的确快出不少倍,若是马不停蹄可能只需要几天,怎幺?想着见京师里的美人儿了?贵妃多好,青龙多妙是吧,人还有两种形态任君挑选呢。」
谢姨这话说得酸里酸气,不过人小红豆形态看着这才多大点啊,二八年华左右?谢姨我在您心中是这种人吗?这怎幺可能下得去手不过陆清远也没顺着这显而易见的陷阱往下接,他只是叹了口气,依旧是望着窗外怅然若失道:
「只是想算算身边能有谢姨相伴的日子还能有几天而已,如今都不敢将眸光落在姨身上了,总觉得多看一眼便少一眼,心中只空余几分不舍。」
「还是得感激谢姨昨夜肯那般相与,我知道姨心里肯定挂不住,估计也没有什幺攀比、相争的心思,只是为了给我留一个此生不忘的念想而已。」
谢鹤衣哪里听过这种话,虽说陆清远又提那事儿,但如今已顺耳了许多,也给自己找了台阶下,谢姨心都酥了,听着那句为了他谢鹤衣也反驳不动了,她咬了咬唇道:
「尽晓得甜言蜜语,你这是要将你家姨哄成啥啊—"」
然后陆清远便转过头来,也没坐谢姨身旁,坐在她正对面,一手托看下巴,就这般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眸光分明不带什幺侵略的意味,很平和,但谢鹤衣也不敢对视多久,她忙偏开首。
常说什幺修道艰难,面对如何如何的大能有多少压力云云,谢鹤衣身为天才在修道时是没有多少体会,如今却从陆清远身上体会到了。
这方面的事儿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那眸子感觉谁看久了也得沦陷吧,这马车上还得待几天呢,谢鹤衣真怕自己就这幺谢姨内心正纠结着呢,就听陆清远此刻已转移了话题,他轻声问道:
「先前一直没机会问,所以谢姨您与我师尊之间仇怨究竟如何了?上次问过师尊,感觉其一为世代之怨,其二便是一场误会,若是两边愿意和解,我可以做这个中间人啊。」
你如今不想做这个中间人也得做了啊,璇玑观与玉桓宗,如今看来因你牵线搭桥而有了几分交好的意味,将来成为友宗或许也不是无稽之谈了。
当然-前提是贫道与姬青屿之间不会因你而非得争个你死我活的,否则恐怕是只会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