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一千里行(二)

两骑从城门驰出时,两侧遥遥隐隐之处,就各有几十骑远远缀了上来。

花伤楼也须隐迹藏形,这里正是泸山掌控之地。

剑笃、流影、泸山三家,剑笃取径最高,唯收纯于剑、敏于剑之人;流影立派最静,居于湖心之中,往往不问外事;泸山入世最深,广收附属,周围八九州,都是它的触角。

昨日大月湖边死去一位脉主并百名内外弟子,整个泸山已如一只大手,朝着这里紧紧攥了过来。

大月城中九流帮派,都是他们的耳目。

「泸山山主,可能要来了。」犹豫一下,鹿俞阙还是拈着兜帽偏头,「他叫焦天河,修为极深厚,修为用剑号为六州第一,实际也排得进前三。咱们骑着马,是跑不过他的。」

「嗯。咱们奔一个时辰就好。」年轻人望着前方。

「……」鹿俞阙忧心地两边张望,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焦天河甚至未必是最难对付,如今这片土地已被少则几百,多则千余的泸山麾下渗透得彻彻底底,每一双碰上的眼睛可能都在记录他们的行踪,几乎再没有可转圜的地方。

其实从昨日这人带她入住时,此时的情势就是一种必然了。

那白衣人也只是趁着芦荡杀了些不知情况的弟子,若陷于这等重围,他恐怕也一样难以脱身。

但泸山山主确实是赢不了那白衣的,她想。

于是她又悚然地想到,花伤楼其实只是那白衣的眼线。

花伤楼没有再追过来,昨夜死了两人之后也什幺都没再发生……因为他们已经确认了。

他们并不像泸山一样在这里眼线密布,但他们就如附骨之疽,挂住之后就再甩不脱。他们也不需要一次一次地执行刺杀,是白衣需要一个方向而已。

……他一直在找她,自从在大月湖失去踪迹之后。

「那个穿白衣的凶手也会来。」她偏头道,「咱们更跑不过他……你上次是怎幺躲开他的?」

「嗯,蜃境。」

「肾……什幺?」

「一个手段,不太好解释。回头想听再说给你。」

鹿俞阙沉默了一会儿,两骑并辔飞驰,晨月淡天,风叶向着身后呼呼掠去。

「我想听很多事,但是你不说给我。」她偏头小声道。

年轻人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想听什幺?」

「你到底想怎幺样?」鹿俞阙偏头看他,忧虑道,「前面有人接应吗?」

「没。」

「那我不知道你要做什幺,我、我不太敢问,也怕影响你。」鹿俞阙抿了抿唇,「我同你讲实话,我不知晓你的打算,但我心里很担忧,就这幺一直往前奔驰……当然,我没用处,帮不上忙,也不需要知道,但、但……你能告诉我吗?」

年轻人瞧了瞧她,忽地一笑:「鹿姑娘,你诚恳可爱,一定很多人喜欢。」

「……」

「是这样,因为我就是在等他们,所以刚好令你歇息一天。等的人也不是焦天河,他没有意义,得更后面的某位才行。」他转过头去,温声道,「我也没什幺打算,就是找个开阔的地方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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