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裴液持剑抱拳,四方一礼,“裴某有个提议,望请诸位前辈赏面。”
人潮寂静片刻,李逢照抱拳朗声:“裴小兄弟但有所请,李某人绝无二话。”
楼上,陈青箱温声:“裴少侠但说无妨,青桑谷正愿一听。”
裴液抱拳相谢,转身又向另一楼上:“危宫主。”
方几乎绷紧了一下,身旁的危光依然垂望着,淡声:“且说。”
裴液昂首一抱拳:“危宫主,陈谷主,李山主,师峰主,以及尚未到来的山大庄主与沈掌门。裴液冒昧,从今日起,此后十天,直至瑶池大盟,愿请几位一同留在此地,不可有一息一刻离开。”刚刚有些泛动的人潮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年轻人就抱拳立在那,仰头看着高处,他不动作,也不再补任何言语。
危光垂头直视着他,陈青箱也没有说话,气氛再次开始绷紧,很多人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 “若有人不来呢?”危光缓声道。
“裴液亲自去请。”
“裴少侠一定请得来吗?”
“那就请危宫主与晚辈一同去请。”裴液道,“狐假虎威之下,我想,西境没有晚辈与前辈请不动的人。若真有,那就再冒昧请陈谷主同行。”
危光深深看着他。
“雪莲之祸,不是一个人的不幸。”裴液正声道,“天地突变,树倒海倾,人为址酹。然而,西境江湖究竟变成什模样,唯由西境江湖中的每一位决定。今日一千八百余派,三万英雄豪杰立在这,纵有人在背后搅弄风云,窃窃私语,岂能违我等光明之志?
“因此,我想诸派既难互信,又不真心相害,全因迷雾遮面,你不见我,我不见你。此地如今,昆仑,点苍,云山,青桑,龙鹤,崆峒六家,为西境六柱。六家若固若金汤,则西境稳如磐石;六派若互生疑窦,则西境浓雾重重;六派若彼此拼杀,则西境人间炼狱。 ”裴液道,“因而,晚辈请几家之主坐居此地,彼此相看,这法子虽然笨,却一定有效,自然谁也不必疑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