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整个人和车厂,已是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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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昏沉。
人和车厂前院罕见地早早点起了煤油灯。
刘四爷还窝在那把太师椅里,只是不像往常那般云淡风轻,一双虎眼直勾勾望着院外,瞧着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过了多久,黑夜里撞进来个黑铁塔似的身影。
四爷眼眸一亮:「虎丫头...回来了?」
那高壮身影掀下头上罩帽,露出张疲惫的黑脸,轻轻点了点头。
刘四爷瞧着自家姑娘脸上那一抹笑意,心中石头总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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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头,煤油灯摇摇晃晃。
虎妞盘坐在炕上,揉着自己的大脚板。
在使馆区跑上跑下一天,总算把自家老头子交代那些事办妥了。
只是,眼下刘四爷脸上却见不到太多高兴,反是一直盯着窗外黑洞洞的天,不住抽着烟锅袋。
知父莫若女,瞧着老头子那模样,虎妞大黑脸上眉头一皱:「老头子,如今木已成舟,你便是想反悔都不行了!」
刘四爷捧着烟袋,又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里飘出个昏沉的声音:「事...肯定是要办的,我在想,明日该不该让祥子走矿线!」
「说不得,这小子便再回不来了!」
虎妞一怔,压根没料到老头子犹豫的是这个——这老家伙啥时候心疼起人命了?
嗤笑一声,虎妞自顾自把帐本塞进铜柜子里:「怎幺着,这免费的帐房先生还用上瘾了?舍不得了?」
往日里被姑娘这幺挤兑,四爷顶多讪笑两声,打个马虎就过去了。
可今儿个,刘四爷竟少见地虎起脸:「虎丫头,你说...这世上真有人,能三个多月就从一个大老粗成了个气血关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