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的椅子空着,桌上还放着一个茶壶,旁边摆放着一碟花生,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整个屋子空空荡荡,哪里有沈烈的影子?
杨景眉头拧得更紧,心里暗自嘀咕,难道沈烈今晚没回家,留在破山武馆了?
这念头一出,他心里顿时涌上几分郁闷。
本以为今晚能一举解决这个隐患,没想到竟扑了个空。
看屋里的情形,都这个时辰了,沈烈今晚怕是不会回来了。
这幺晚了还没踪影,十有八九是在武馆歇下了。
「哼,算这小子命大。」
杨景低骂一声,心里有些不甘。
沈烈平日里很少在破山武馆过夜,偏偏今晚不在家,倒像是冥冥中躲了一劫。
既然人不在,继续留着也没用。
杨景压下心头的躁意,决定先撤。
他脚步放得极轻,像猫一样贴着墙根往院墙边退,每走几步都要停下侧耳听一听,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异常动静,才继续移动。
到了院墙下,他再次凝神听了听墙外的街巷声,只有风声卷着落叶呼啸而过,除此之外再无他响。
杨景不再犹豫,屈膝、纵身,悄无声息地翻出了院墙,落在外面的巷子里。
可脚刚落地,他又改变了主意。
「都来了,不等一等岂不可惜?」
杨景心里念头一转,又有些不甘心。
他心中暗暗估算着时辰,「就等一个时辰,若是沈烈还不回来,便彻底作罢,改日再寻机会。」
打定主意,他身形一晃,又翻回了院内。
与此同时,平义坊的一条灰暗巷子里。
狂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在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显得夜色深沉。
巷子尽头,一个跟跄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来,正是沈烈。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还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
今晚他约了几个相熟的好友喝酒,酒桌上,他把想教训杨景的念头说了出来,唾沫横飞地骂了杨景半天,说一定要让那小子知道厉害。
酒桌上的反应不一。
有人劝他,说杨景如今可不是寻常武夫,校场试第四,身手了得,还得了官身,没必要跟他死磕,犯不上。
但更多的还是对他大力支持,一个个嚷嚷着要动手时吱一声,兄弟几个随叫随到!一个刚冒头的小子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沈烈被这话哄得通体舒坦,酒喝得更猛,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才有些醉醺醺地往家走。
他摇摇晃晃地拐过巷口,离自己家的院子越来越近,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杨景————·杂种——————等老·————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风声依旧呼啸,将他的醉话撕得支离破碎,消散在夜色里。
沈烈虽喝了不少,但终究是暗劲高手,当来到安兴坊的时候,内劲在体内缓缓流转,无形中化解了部分酒力,倒是比方才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