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到了无数死在自己手上仇敌的表情，死之前的谩骂诅咒化作丝丝黑线，全都缠绕在他的身上。
看到了夫人子女的音容笑貌，看到了父母爷爷以及族中长辈的殷切期盼，看到了无数与他生命有过交集、或深或浅的生命痕迹……
一幕幕，随着朵朵浪花的起伏，一一展现在他的眼前。
此刻亿万颜色各异的丝线，从他身上蔓延而出，如同一条光河一般，连接着那门后混沌海中的无数光影。
慢慢编织成了一张庞大、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巨网。
“长生！”
“爹！”
“夫君！”
“李长生！”
……
密密麻麻的称呼在他的脑袋中回响。
至亲的关怀、小人的谩骂、前辈的欣赏、仇敌的诅咒、同道的敬佩等等。
“这是……我的因果之网吗？”
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异常的平静。
这时他才明白，舍因果，见真我这个六个字的含义。
是要他亲手将这些构成“我”之所以为“我”的无数因与果，一一斩灭干净，达到回归真我的境界。
如果真的到达这一步，那就是真正的无欲无求，无贪无念、无他无我，那是什么境界。
可以说，就是道的本真。
“好可怕！”
他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