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唐风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连忙道:「没有!绝对没有!属下也是方才在天星阁顶楼感应到信物气息,心中惊疑,这才斗胆尾随确认,绝不知教主您会亲临万流海市!若有冒犯,万死难辞其咎!」
陈庆心中稍定,看来对方并未广泛知晓。
他念头一转,想起了死在徐敏剑下的那个王姓高手。
「我听闻尔等与无极魔门的人,似乎走得有些近啊?」
洪唐风听到这,伏地颤声道:「教主明察!那……那王海确是教内之人,他……他私下与魔门长老乔廉正有些往来,此事是属下监察不力,管理出现巨大漏洞,酿成大错!请教主责罚!」
果然!
陈庆心中暗道,和自己推测的一样,那王姓高手果然是阙教的人,其与魔门的勾结很可能是个人行为。
陈庆故意沉默了片刻,无形的压力让洪唐风几乎喘不过气,后背衣衫都被冷汗浸湿。
在阙教之中,教主之名足以令众生魂飞魄散。
但凡提及,无不脊背生寒,如见虎豹,平日里无不如履薄冰,唯恐行差踏错。
良久,陈庆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冰冷:「此事我已知晓,我现身于此乃绝密,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及,包括教内其他人,明白吗?」
「是!是!属下明白!多谢教主宽宥!」洪唐风如蒙大赦,连连叩首。
「去吧。」陈庆挥了挥手,姿态拿捏得十足。
洪唐风不敢有丝毫停留,连忙起身,再次躬身一礼,身形几个闪烁,便彻底消失在夜色深处,仿佛生怕慢了一步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直到洪唐风的身影彻底消失,陈庆依旧站在原地,内心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厉老登是阙教教主……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具冲击力了。
他将这教主信物交给自己,究竟意欲何为?
就在陈庆心绪纷乱之际,身旁微风拂过,徐敏的身影出现。
她看着空荡荡的巷子,问道:「方才追踪我们的人呢?怎幺不见了?」
陈庆迅速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面上恢复平静:「交了一招,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幺,或许觉得我们不好惹,自己遁走了。」
「交了一招就跑了?」徐敏看了看陈庆,又看了看巷子深处。
陈庆明面上是真元淬链三次,但真实战力却远超此境,足以搏杀六次淬链的乔廉正,那追踪者见势不妙自行遁走,倒也合情合理。
「没错。」陈庆回道。
「这万流海市还真是混乱。」徐敏轻声道。
截杀、埋伏,在法外之地司空见惯。
但到了真元境这个层次,却是不多见。
毕竟,一旦行差踏错,付出的就可能是身死道消的代价。
江湖底层或许还需富贵险中求,搏命换取资源,而对于他们这等已有根基和地位的真元境高手而言,稳扎稳打、规避无谓风险才是常态。
今日接连遭遇伏击与追踪,确实显得有些不寻常。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回去吧。」陈庆压下心中波澜,沉声道。
他需要立刻理清头绪。
「好!」徐敏颔首同意。
两人不再多言,加快步伐,身形在灯火阑珊的街巷间穿梭,很快便回到了客栈。
他们互道一声小心,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在身后合拢,陈庆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
他快步走到桌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将腰间那枚温润白玉解下,置于掌心,就着房中明亮的烛火,仔细端详起来。
这玉佩造型古朴,形制简单,正是当初厉百川所赠。
玉质触手生温,色泽内敛,除了感觉材质不凡外,此前并未发现任何特异之处。
他一直只当是厉老登给的信物,平日悬挂腰间。
万万没想到,此物竟是云国至高势力——阙教的教主信物!
「厉老登……你到底是什幺人?」
陈庆低声自语。
可洪唐风那惊恐万状的神情做不得假。
一位真元境七次淬链的高手,绝无可能认错自家教派的至高信物。
「阙教教主……」
这个身份带来的冲击力实在太大。
陈庆猜测过他背景不凡,却从未敢往这个方向去想,更何况是云国这等庞然大物的主宰!
云国阙教,政教合一,实力深不可测。
厉百川身为阙教教主,为何会潜伏在五台派?
他在图谋什幺?
自己莫非是他一枚棋子不成!?
无数疑问如同潮水般涌上陈庆心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