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个方向上，正好被卷入到了虚祖二次证道时空。”
赵兴静静的听着。
等到古罗河停顿的间歇，他才插嘴问道：“为什么传界楼内封印了神王？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还有前辈您为什么会记得，时空记忆又是什么？”
他明白古罗河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古罗河有疑惑，而博维这一幅死相，明显是什么都不肯说。
传闻中神级学者，通识宇宙奥秘，求知欲是学者的本能，古罗河定然是打算利用学者的求知欲来让博维开口。
自己的经历，正好可以用来诱发博维的好奇心。
面对赵兴的疑问，古罗河没有开口，而是看着博维。
“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你不感兴趣吗？”
博维依旧无动于衷。
古罗河点了点头，看向赵兴：“那就我来尝试解答吧。”
“首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传界楼内为什么会封印一位神王。”
“不是传界楼内封印了神王，是传界楼本身是一个通道口。”
“很多邪恶的神境，想要突破这个口子降临。”
“你一定很想问，通道的另一边是什么。”
“这个问题要和‘玄灵星域的神境去了哪里’一起回答。”
古罗河手上浮现玄灵星域的地图：“从古至今，神境的寿命是无限长的，轮回境都能活很久，甚至有卫天宸这种从五皇时代活下来的人，那么神境的寿命应该更长才对。”
赵兴点了点头，这是他心中疑惑的地方。
“还记得宇宙的四大阶段吗？”古罗河没有解答，反而突然问了赵兴一个问题。
“记得。原初、本源、万象、寂灭。”赵兴回答道。
“基于上面这一点……”
古罗河抬起另一只手，同样是一副地图，不过更大了，几乎囊括了所有已知星域，而且更为繁华，生机勃勃，也没有那么多荒域带。
“左边是荒域时代以前，右边是荒域时代。”
“这里又要提到成神的三种途经，修本源成自在神，二是天地证道成无劫真神、掠夺气运成气运神。”
“神境，拥有游历时间长河的能力。”
赵兴看着古罗河的双手，心中突然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古罗河见赵兴有所触动，顿时双手一合一开，一条河流出现在了双手之间。
“现在，我再来回答你的问题。”
“随着宇宙的发展，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宇宙会进入寂灭时期，一切生灵都将被摧毁，从一个个寂灭界观察的现象，已经证明了这点。”
“当第一个神境掌握了时间大道本源之后，同样也看到了宇宙一定会破灭的未来。”
“于是，为了躲避注定死亡的结局，他逆时间长河而上，活在了过去的时空中。”
赵兴瞳孔一缩，他没想到神境去哪了的答案居然是，逆时间长河活在过去？
“过去的资源丰富，环境无限美好，活在万象时期和寂灭时期，当然不如活在本源时期。”古罗河淡淡道：
“而第一个口子打开之后，无数想要逃避死亡结局的神境，纷纷效仿，拖家带口的出现在了不属于他们的时代，甚至人族未出现的时代。”
“或许是道显宙，中生代以前，或许更久。”
赵兴忍不住问道：“古前辈，这会违背了宇宙的时空法则吧？”
“嗯，这涉及到你问的二个问题。”古罗河点头道：“时空记忆。”
“假设你就是神境，且你活在荒域时代。”
“当你抵达了道显宙中生代以前，由于丰富的资源存在，你发现自己仍旧可以继续修行，甚至更进一步，就越发舍不得离开。”
“你在过去吸收了资源，未来的资源就减少了。”
“违背时间本源法则的代价当然很大，其中之一就是它影响了荒域的诞生，以及无数的天灾地变，使得环境变得恶劣。”
“这就是为什么有荒域纪元前后的划分。”
赵兴浑身一震，他没想到荒域竟然是这样出现的？
古罗河看了博维一眼，继续道：“但这种影响，同样会影响到处于荒域时代的你。”
“因果大道和时空长河是一体的，处于荒域时代弱小的你，也会受到源头的影响。”
“同样，有些不愿意逃避，逃亡过去的神境，也不想站在时间长河的下游，被人影响自己的存在。”
“于是……”
古罗河的手指在身前的那一条代表着‘时间’的长河中间一划，原本崩腾的河流顿时变成了两段。
“过去与现在的神境，或许是出于有意或许是无意，都在时间长河中修起了一道堤坝，阻隔了过去对未来的影响，它不可能完全阻隔，但至少是将它降低到了可以接受的存在。”
古罗河指缝间露出来涓涓细流：“这就是时空记忆的产生，也就是为什么我知道你曾在白骨神域出现过，因为我从时空长河中接收到了这份记忆。”
赵兴神情复杂道：“前辈，这么说来，传界楼，就是那道堤坝？那道封印？”
他很容易联想到了这点，因为传界楼的一切规则，都和古罗河描述的情况很类似。
物质交换需要消耗界点，进入传界楼的人，在副本的行为不会影响到已经发生的历史，但又产生过历史虚无事件。
“是的。”古罗河点了点头，“传界楼就是其中之一，除了帝国之外，超级势力，都有一处镇守通道。”
“时空长河会因为堤坝的存在，传递时空记忆，但也会失控，让现在的一切发生改变，甚至记忆丢失。”
“所以玄灵星域的超级势力都以‘神境不问世事’，掩盖了这一点，以免引发恐慌。”
赵兴点了点头，毕竟对境界低的人来说，知道这些和不知道根本没什么区别，他们根本活不了那么久。而且就算告诉了，如果发生时空乱流，记忆也会消失，根本没什么意义。
“唯有神境，能够在这种乱流中，保持记忆的时空独立性。”古罗河再次抛出一个隐秘。
赵兴眼角一震。
他陡然想起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宫殿，灯烧锁、狗舔面、鸡啄米。
这么说自己从玄黄界走出来，并不是被封印了记忆，而是一直在保持着记忆的独立性？又是谁赋予的自己这种特性，玄黄界的某位强者？
赵兴久久无言，今天听到这些隐秘太过震撼，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古罗河，你错了。”突然之间，一直没有说话的博维开口了。
唰唰~两人的目光齐齐的看了过去。
只见博维低着头，声音似笑非笑：“时空异变的产生并非堤坝本身。”
“而是围绕这些时空堤坝产生了五次神战。”
“这五次战争，造就了五位神皇，也泯灭了五位神皇。”
“并且造成了五次荒域大扩张。”
古罗河抓住机会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虚祖、璃皇、洛皇、羽皇、瑞皇，试图发起战争，前往过去消灭那些祸乱的神境吗？”
博维却并不理会古罗河的询问，只是看向赵兴。
古罗河也跟着看向赵兴。
后者顿时意会到了什么：“博维大长老，您的意思是，虚祖、璃皇、洛皇、羽皇、瑞皇，试图发起战争，前往过去消灭那些祸乱的神境吗？”
同样的问题，古罗河问，博维不理会。
但赵兴问，博维这次回答了。
“是，也不全是。”博维声音冷漠：“有一位人族神皇发起神战，只是想收回气运大道。因为他自知不如前面四位神皇强，这样只是做无用功。”
“自此，气运成神之道，就五皇时代的结束而彻底消失了。”
“博维大长老，我去的地方，您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赵兴问道。
“封为祭天，禅为祭地。”博维点了点头。“这是五皇封禅之地。也是他们完成天地证道成神皇的必经之路。”
“封禅之地……博维，你还知道什么？”古罗河发问了。
博维依旧不回答，直到赵兴问出同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博维摇了摇头，“我从传界楼遍历无尽时空，那里都是时空独立之地，有关它的信息少之又少。我只能得出一些猜测。”
“什么样的猜测？”赵兴问道。
“古罗河，你先出去。”博维头发散开，突然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盯着古罗河。
后者沉默了片刻后起身离开。
博维只要愿意开口说，那么赵兴知道也是有益的。
等待古罗河走后，博维直勾勾的看着赵兴，看得赵兴浑身发毛。
“大长老，他走了，您可以说了。”
“赵兴，你要答应我，放我出去。”博维传音道。
“您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赵兴苦笑，“我才是个半神。”
“我只是想去看看那个地方，在彻底死掉之前，满足我的求知欲，死个明白。”博维道，“不是让你完全放我自由，这样难度应该降低了很多。”
“前辈，你必须先告诉我，我才能选择是否答应。”赵兴沉声道。“还有，你为什么只回答我的问题。”
“我当然好奇。”博维道：“因为我猜测玄黄界有一位至强者，他挪移了一块极陆土壤打造玄黄界，使得这里成为种道之地，那里也是诸多时空中唯一有可能够看到极星的地方，五皇因此而得证。”
赵兴今天已经被震撼到了太多次，但博维说玄黄界是极陆土壤打造，仍旧震惊到了他。
玄黄界有一位超越神皇的存在？还能看到极星？想起面板上的坐标提醒，赵兴觉得博维这个猜测未必不是真相。
“至于为什么我只回答你的问题。”博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你还能进去那个地方……不是吗？”
赵兴感觉博维这个笑容很渗人，也不知道这厮成神之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博维解开限制之后，似乎在信息获取上远超其余神境，通识法蜕变之后，难道就是接近‘全知’吗？
“前辈，我还有一些疑惑。”赵兴道。“为什么那些神境又要来到这个时代，他们说您释放了一位神王的化身……”
“时空长河的通道两头，是逃亡过去对未来绝望和坚守现在相信未来的两批神。”
“这也是修本源成神，和天地证道的区别。”
“至于为什么叫放出来……”
“赵兴，我已经说了很多了。”博维淡淡道，“你只要能想到办法，让我获得限定的自由，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赵兴有些迟疑，他答应这件事等于是揽了大担子啊。要不要答应博维？
在他思考的时候，博维的声音又如同魔鬼一般响起：“你不想知道，青榆子去了哪里吗？”
“你不想知道，逃走的那个神王是谁吗，又为什么来到荒域时代？”
“还有……你不想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本卷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