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守备将程天佑,参见大司农。”金甲将军老老实实的行礼。“不知是大司农到此,请您恕罪。”
见赵兴不说话。
程天佑心中忐忑不安:“程天佑恭请大司农入城。”
赵兴开口了:“你还不够资格请本官入城,速速去通禀吧!”
王城守备将军,等同于北辰国的‘太尉’,不过封国不设太尉一职,最高只有镇府大将军。
然而北辰国的区域又不及一府之地,所以北辰王秦峰还没资格设镇府大将军。
所以说程天佑的实权官职只有‘郡尉’之职,这王城守备将军,都是封国特设,用来拔高掌权武将的地位,不算大周的正式官职。
只算程天佑的郡尉之职,他顶多就是个三品官,还真没资格来请赵兴这个大司农下去。
程天佑见赵兴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心中暗叫不妙,不敢多嘴,拱了拱手,就留下亲卫在天空陪着,自己下了王城。
下到王城之内,程天佑便迅速的赶往王宫。
他要去通知北辰国的国相,申屠明。
北辰王秦峰,如今并不在王城内,他在洞天世界当中执行要务。
国内大小事务,都由丞相‘申屠明’操持。
封国之国相,一般是从一品,由礼修担任。
但各地情况不一样,这位申屠公,却是个妥妥的武将出身。
只因他是秦峰的小舅子,其姐‘申屠兰’,是北辰王秦峰的王后。
申屠兰很是得宠,她生了四个儿子,大儿子刚生下来就被确立为世子,其余三子也都封了侯。
五个女儿,嫁的也是当朝的国公、封王,在北部,申屠家可谓是极为显赫。
申屠兰宠爱弟弟,王宫都任由他随意进出,后来更是干脆让他住在了王宫里面。
北辰王常年在洞天镇守,可以说国内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由这姐弟俩说了算。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晋华宫内,申屠明正领着亲近的大臣在欣赏舞乐。
他和大臣们身边都有四个侍女,侍女挑选极为讲究,燕瘦环肥,各具特色。
其中两人端菜,立于身侧,且每隔一段时间,这两个位置上的侍女就要轮换。
因为申屠明不设菜案,饭菜都让侍女端着,充当人形饭桌,又考虑到要让每位大臣多吃几个菜,于是侍女就变成流动的。
两个侍女是在怀中,一左一右,负责斟酒喂菜,她们衣着很少,领口袖口都十分宽大,好供达官贵人们随时伸手亵玩。
大殿中央,矗立着三株玉雕树,树上光滑流转,有美人吊着彩带绕树飞舞。
此乃北辰国经典的玉树舞,就一个宗旨:扭得要劲,穿得要少。
申屠明诵唱此诗,实在是写实,玉树的光华把舞姬的隐私部位照得若隐若现,这视觉冲击看得众臣兴致大发,就连食欲也增进了不少。
“申屠公好诗!”
“北辰国有今日之繁华,盛世之景象,实乃申屠公之功也!”
“申屠公文韬武略,真乃当世之大才也!”
“……”
马屁如潮水般围过来,申屠明这个武将出身的丞相,顿时变得飘飘然。
“哈哈哈哈,诸位大人谬赞,来,且饮此杯!”申屠公大笑着,眼神迷离,神情陶醉。
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啊,像他姐夫北辰王,那种只知修炼、打仗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就在这时,却有一个内侍,匆匆的走进大殿,悄然附在了申屠明旁边耳语。
“嗯?大司农赵兴?他到了王城?”申屠明稍微清醒了一点。
“是的丞相,王城守备将军程天佑刚刚来报。”
“大司农赵兴……他来这里做什么?”申屠明嘀咕道:“他一个大司农,跑北境来,难道是有什么公务?”
“大人,您忘了咱们北辰国已经五十年没有缴纳过金香药税了?”
“不至于吧?”申屠明诧异道:“一个金香药税而已,怎么值得他亲自来催?”
“他来了多少人,带了多少人马,可有说明来意?”
“没有,大司农在王城上方不肯下来,程天佑说他没有资格请大司农下城。”
“哼,还真是会摆谱。”申屠明埋怨道,“才刚刚上任,架子就这般大,程天佑也是一品官,怎就请不动他?”
侍卫很想说这个封国一品守备将是虚衔,实际根本不能算,大周都不认的,可他知道这申屠明是个草包,怕是连这点都分不清。
“罢了,去叫申屠礼准备仪仗,把我的丞相仪仗也备好,我去请他下来。”申屠明很舍不得这个气氛很嗨的宴会,但他也知道大司农是没办法得罪的。
于是便叫停了偏殿的丝竹管乐:“诸位大人,突有急事,请恕今日不能再继续,择日再宴请诸位。”
“啊?申屠公,这是为何啊?”
“北辰国还有什么急事,需要申屠公亲自处理?”
“啊,我这才刚刚开始和美人玩乐,现在便走,岂不是惹得美人不痛快?”
申屠明扫了一眼两位开始淫乐的武将,不由得嗤笑:“就你们两个那点功夫,就是再给你俩一个时辰,也难以使得美人满意啊。”
“哈哈哈哈~”众人顿时大笑。
“散了散了。”申屠明起身挥手,驱散侍女和舞姬们。
见他都起身了,众人也只得起身离席,打道回府。
申屠明遣散了众人之后,又命人准备仪仗,在他即将要踏出府门时。
突然之间心生感应。
“怎么感觉此行有点要遭?”
申屠明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他是从一品,那他也是命宫境。
不过他的命宫构造,纯粹是朝廷气运硬拉上来的。
在没有获得封赏前,申屠明自己就是个三品的元魂境。
他就是妥妥的弱一品,别说是领悟出规则领域,就是顶级武技,他也才学了三门,且都是刚入门的三转。
当然,命宫境具备的这种对自身命运的感应,他还是有的。
“看来这个大司农是不好惹啊,我得先和姐姐说一声。”
申屠明顿时就差人去了后宫,通知自己的姐姐申屠兰。
做完这一切,他才出门迎接。
一来二去,等他见到赵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
“就这样的货色,也敢让本官等上一个小时?”当赵兴看到申屠明时,着实是气笑了。
一个靠着国朝气运顶上来的弱一品,居然让自己等了足足一个小时。
申屠明还摆足了谱,把丞相的仪仗都摆了出来,才来迎接。
属实给赵老爷给整笑了。
“北辰国丞相,申屠明,见过大司农。”
申屠明行礼也是个半礼,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从一品,赵兴是正一品,都是一品,那也就差半级嘛。
无礼到这份上,赵兴也懒得多跟他费什么口舌了。
甚至连数落他的想法都没有。
“变!”
赵兴一言不合,就施展出了司晨黄耳变。
“什么?哎唷~”
申屠明猝不及防下,身体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车辇上,头上的冠带也散落一地。
“哎唷,你干嘛?!”
申屠明很是不解,这赵兴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赵兴也不解,自己这两年成了大司农,便也得到大司农与之匹配的资源待遇。
其中,天时派的神器二十四节气令,这一套是奇珍级别的神器。
七十二候天印,这也同样是奇珍级别。
灵犀星盘,这是珍宝级。
地利派的神器,坤元神锄、绝世奇珍。
地皇顶,珍宝级。
……
有了神器随身参悟,以及各类资源加持,赵兴虽然在道的境界上没有太大的飞跃,可在法的进境上却是飞快。
他如今早练成了法术《元封》,并且达到了终极五转的地步。
《司晨黄耳变》,虽然只是元封的四大基础之一,但它也是顶级圆满的秘法。
自己施展的候变法,这个小小的申屠明是如何能抵挡的呢?
以灵魂天视查看,赵兴这才恍然。
“原来如此。”
申屠明的身上,有着一股很强的护体金光,游荡在他体内。
此乃北辰王留下的力量守护,是一种很高的规则力量。
由于北辰王已经是真正的超一品,所以他即便人不在这里,其规则力量同样可生效。
所以他刚才随便一指,黄耳变并没有成功。
“大司农,丞相所犯何罪,为何突然出手?”程天佑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申屠明出来迎接,赵兴二话不说便动手。
“本官做事,何须向你交代?”赵兴盯了程天佑一眼,强大的灵魂压力,顿时就让程天佑冷汗直流。
他也是命宫境,可在赵兴面前,竟然生不出拔枪的念头。
赵兴再度指向申屠明,他要查清楚问题,当然是立刻把申屠明拘起来再查方便得多。
只一眼,他就知道北辰国定然是被此人给玩坏了。
什么样的丞相,能够让王城守备这么松弛啊?
什么样的丞相,才能五十年都不交税?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竟能把大司农晾在王城上空一个多小时?
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变!”
这一次再施法,赵兴已然用上了力。
他的法术绕开了北辰王留下来的保护,成功把申屠明变成了一只肥胖的大黄狗。
北辰王留下的规则力量,也不是什么很强的守护。
至少绝对不可能防住赵兴这样的强者。
想想也是,在北辰国境内,总不可能有什么至高强者过来杀他的小舅子吧。
这毕竟是大周境内,谁敢这么肆无忌惮?
“汪汪?”
申屠明吓坏了,拔腿就跑。
还别说,北辰王真疼他,变成大黄狗后,他身上冒出了金光,借着这股力量,他居然一溜烟的往皇宫内跑去。
赵兴可以抓住,但并不追击,而是看看申屠明要向谁求助。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傻眼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之后,也同样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赵兴则是看向人群中的司农官员。
“谁是北辰国的司农监长娄振云?”
一名官员顿时从队伍后头现身,他满怀愧疚的走到赵兴身前:“罪臣娄振云,参见大司农。”
赵兴是王,娄振云在他面前自称臣,是没什么问题的。
“娄振云,你真是让我失望啊。”赵兴眼神很冷。
娄振云是元狩初期,柳天宁上位大司农之后,选拔人才之时,赵兴从一堆三品中选出来的。
当时他乃是司农卿,负责一项工作,就是对大周各个封国进行司农监长的选派。
封国的司农监长,是从二品,权利很大。
因为他管一个封国的农政大权。
从二品里面的实权官职,王国司农监长,是很重要的位置了。
赵老爷当初选中娄振云,一是看他履历出色,是个干实事的,二是看他寒门出身,口碑不错。
可如今,北辰国五十年了金香药税都收不上来,还是陈余发现了之后,才汇报了异常情况。
那就证明娄振云,严重的失职!
“臣愧对大司农的提拔,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娄振云在队伍末尾,一见到赵兴亲临,就知道将意味着什么了。
“你从元狩二十年调到此处,不过一甲子的时间,便腐朽得这么快。”赵兴盯着娄振云,很快就看到他心中忏悔的种种罪行。
基本都是贪污享乐,玩弄女人这些事。
一甲子里,娄振云的修为没有丝毫的进步,他调过去时是二品天运境中期,现在就还是二品的天运境中期。
“臣有罪,臣愧对大司农……”娄振云摘下官帽,跪在半空中,痛哭流涕。
“起来,上船去,把问题交代清楚。”赵兴淡淡道。
“是、是。”娄振云颤颤巍巍的飞到五谷楼船上。
而其余官员则是个个脸色大变,赵兴却没理会他们,直接往王宫飞过去。
他感觉到申屠明已经到地方了。
“嗖~”
赵兴的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五谷楼船在半空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