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侍者归返,脸上却已满是温柔的笑容,他收起请柬,侧身让路:「三位贵客里边请——方才多有得罪,请别介意。」
钟镇野、汪好两人瞬间瞪大了眼。
「走走走!」雷骁拖起他们便往里走。
「不是,你怎幺办到的?」汪好惊得嘴巴能塞进鸡蛋。
雷骁嘿然一笑:「我给他塞了几枚金瓜子。」
钟镇野惊了:「就这?」
「这还不够?」雷骁冲他挤了挤眼:「一个月才几百块,玩什幺命啊?」
「大意了。」
汪好扶住额头,无奈道:「平时我但凡出现在这种场合,都不需要自己给小费的……」
钟镇野笑了笑:「这不更显得汪总您层次高吗?」
三人踏入馥园,迎面是条蜿蜒的汉白玉步道,两侧栽着修剪得宜的罗汉松。
晨雾未散,松针上凝着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金光,步道尽头立着座太湖石假山,石孔间缠绕着淡紫色藤萝,风过时簌簌落下一地花瓣。
绕过假山,眼前豁然开朗。
青砖铺就的庭院里摆着二十余张红木茶案,穿灰蓝长衫的侍者正往鎏银茶壶里添水,西侧回廊下支着檀木画架,几位戴眼镜的先生正对着那些山水画低声品评,空气里飘着龙井与沉水香交织的气息,混着女宾们手帕上的茉莉香粉,倒真衬得起雅集二字。
说起来,却是瞧不见半点诡异味道。
钟镇野晃了晃腕间的山鬼花钱,那股滚烫早已不见,他再次望见主楼二楼那个小窗,看见的也只有飘荡的帘子。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朝三人靠近。
钟镇野下意识警惕,却被汪好扭头瞪了一眼。
「紧张什幺。」
她压低声音道:「一看就是来搭讪的,这种情况我熟,你们都闭嘴。」
不远处的东侧葡萄架旁,一个穿白色西装的男子正朝他们大步走来,脸上挂着温和阳光的笑容,他约莫三十出头,梳着时髦的背头,怀表金链在马甲口袋外晃出刺目的弧光。
「这位小姐瞧着面生。」男人在两步外站定,右手按在胸前微微欠身:「敢问芳名?」
钟镇野不动声色地挪前半步,恰好挡住对方黏在汪好腰间的视线,雷骁的伞面倾斜角度,将男人伸来的手隔绝在阴影外。
「先生真是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