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钧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来人:
“你是?”
于是宁青曼撩开斗篷,让张钧看清自己的面容。
她微笑道:“还记得我吗?”
张钧睁大眼睛:“宁女侠?是你!”
十一年前,他还是主工司的司长,因为得罪了人,在一次出城去检查城外驿道时,遭遇了杀手的袭击。
当时他的护卫全死了,在生死关头,被路过的宁青曼救下。
后来宁青曼在三门城住了一个月,两人就这样结识了。
“这位女侠,鄙人张七虎,虎刀帮帮主,在为天水剑楼办事!你自行掂量一下,今日是一定要强出头吗?”
张七虎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暗道不好,立刻搬出自己最大的靠山。
他的修行功法,植入体、丹药,全部都是天水剑楼提供的。
虎刀帮就是天水剑楼养在三门城的一把刀,做一些门派不方便做的事。
而天水剑楼是春燕府最强的江湖门派。
剑楼楼主冬寒是春燕府第一剑客,是一名武道大师!
哪怕来人是一名道基期高手,张七虎觉得抬出天水剑楼的名号,怎么也能威慑住对方了。
但.
宁青曼根本没有回头,张七虎的护体劲力突然被一道无形剑气洞穿,胸前出现一个血洞!
“你”
张七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宁青曼的背影,满脸不甘地倒下。
“帮主!”
四周的帮众纷纷惊呼,全都懵了。
虎刀帮的帮主就这样死了?!
“尸体抬走,去找你们的靠山来吧。”
宁青曼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语气变得清冷。
十几名帮众面面相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敢留下一句狠话,他们迅速抬走了张七虎的尸体,只留下一地的鲜血。
“宁女侠,你这.”
张钧也看呆了。
同时也回想起十一年前,宁青曼在三门城居住的那一个月,三门城内许多黑道人物,还有一些贪官污吏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当时张钧就怀疑过宁青曼,只是没法确认。
今天看到这一幕,他终于知道了真相。
“老张啊,你自己酿的桂酒还有吗?有的话,拿出来给我尝尝,我可是惦记好多年了。”
宁青曼笑着说道。
她之所以故地重游,主要就是冲着这口酒来的。
当初她救下张钧,对方想要酬谢她,拿出来的东西都被拒绝了,最后是张钧拿出自己亲手酿的酒,才打动了她。
两人也算是因酒而结缘。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张钧的性情对宁青曼的胃口。
否则酒再好,喝着也不香。
“酒还有。”
张钧脸上也露出笑容,他转身快步朝里面的正院走去。
宁青曼跟着他,一起走进正院的大堂内。
很快,张钧有些吃力地抱着一坛酒走进大堂。
宁青曼单手一招,酒坛飞入她的手中。
张钧见到这一幕也并不惊奇,只是说道:
“宁女侠,拿着这坛酒,你快走吧。”
宁青曼摘下自己的斗篷,打开酒坛,将酒倒入茶杯里,喝了一口后,看向张钧:
“多年不见,这么快就赶我走?”
张钧和她对视:“我又被你救了一命,但这次的麻烦和当年不同,为了我老朽无用之躯,没必要惹上这样的麻烦。”
宁青曼飒然一笑:“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来,坐下陪我喝酒。”
“.”
张钧看着宁青曼和十一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衰老的面容,再看对方从容的神情,于是不再相劝,走过去坐下。
“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宁女侠。”
“嗯。”
“这酒比起当年,味道如何?”
“嗯,不错。”
“.”
张钧有心想要和宁青曼聊天,但见对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就果断闭嘴。
他没有注意到,宁青曼另一只手中正捏着一截半透明的丝线:
“你曾经是不是也对付过一个虎刀帮?”
千里之外,独自一人操控飞舟朝羽化宗飞去的李飞接到了信息。
这信息以文字的形式出现。
他立刻回复道:
“对啊.也对付过?怎么,你也遇到虎刀帮了?”
两人这些天除了交流剑道,也会聊些别的,彼此交流起来已经比较随意了。
熟悉起来后,李飞发现这位剑仙可能是有点‘网瘾’在身上。
或许是以前没玩过这种‘远程及时通讯’,渐渐的,从李飞主动请教剑道,到现在变成宁青曼频频主动找李飞聊天。
宁青曼:“哈,虎刀帮,这名字实在烂大街。我灭过的,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了。”
李飞:“宁剑仙威武!”
大堂内,宁青曼喝着酒,嘴角微微上翘。
“宁剑仙经常行侠仗义?”
“对啊。”
“今天又打算灭一个虎刀帮?”
“哈哈,对,也是巧了。”
宁青曼将今天的事分享了一遍,然后又提起了当年和张钧的结识。
听完她的描述,李飞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初和郝毅的那场争执。(详见第一卷95章)
“宁剑仙怎么看待行侠仗义这种事?会担心自己的出剑引发更糟的后果吗?”
“侠,是行走在夹缝里的人。但我从不苛求自己,所以从来都剑出无悔!”
宁青曼的回复很快,很果决。
“行走在夹缝里的人?”
李飞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
侠并不被官府接受,因为很多时候都在做着违背规则的事。
就像当初郝毅所说的,如果这世上肆意破坏规则的人多了,世道只会越来越乱,最终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但如果这世上没有侠,很多恶人会愈发肆无忌惮,很多冤屈将永远得不到伸张,很多弱者会死不瞑目
侠,多一分,少一分,可能都会酿成恶果。
确实需要在夹缝里艰难前行。
“那今日这事,你会怎么做呢?”
李飞问道。
三门城。
因为天水剑楼在城内设置了办事处,所以很快就有剑楼的人赶到张钧的老宅。
虎刀帮帮主死了,这毕竟不是小事。
来人很年轻,身穿月白色长袍,腰间佩玉和一把长剑,风度翩翩。
他自信地穿过前院,走进大堂内,看向正在饮酒的宁青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