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归零的那一刻,汽车修理厂地下,五百公斤军用炸药和两吨自制爆炸物,被同时引爆。爆炸是从地下开始的。
不是一声巨响,而是连续的、分层的爆炸。
第一波炸断了主要的承重柱,第二波炸毁了地基,第三波……
第三波将整个建筑抬离地面。
“老爹”看到了面前恐怖的景象一
先是地面隆起,像是有什巨大的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
然后混凝土块被抛向空中,大的像汽车,小的像拳头,在初升的阳光下,划出成千上万道抛物线。接着是冲击波。
它像一堵透明的墙,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推平。
重达十五吨的M-ATV装甲车被掀翻,像玩具一样翻滚。
沙袋工事被吹散,面的砂砾都变成致命的子弹。
最后才是声音一一一种超越了“巨响”范畴的声音。
它不像是从耳朵进入,而是直接震动头骨,震碎内脏。距离爆炸点两百米内的所有人,无论有没有掩体,耳膜都在瞬间破裂,鲜血从耳朵涌出。
“阿尔法”连A组十二人,在建筑内部的,连尸体都找不到。 B组在西侧,稍微好一点,但也被坍塌的建筑残骸掩埋了大半。
C组在外围,承受了完整的冲击波,半数当场死亡,剩下的重伤。
只有“老爹”和指挥组的几个人,因为站在厂区中央相对开阔的地带,被冲击波掀飞,摔出去十几米,虽然全身骨折,内脏出血,但奇迹般地还活着。
如果“活着”这个词还有意义的话。
他躺在地上,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左臂只剩下一半,伤口处露出白骨。
头盔飞了,脸上全是血,一只眼睛完全看不见,另一只也模糊不清。
但他还活着。
还能听见或者说感觉到一远处传来的枪声、爆炸声、惨叫声。
那是“布拉沃”连的方向。
学校建筑群没有爆炸。
至少没有立刻爆炸。
在发现炸药后,指挥官果断命令撤退。
大部分人员撤出了建筑,但就在他们撤到操场时,埋伏启动了。
不是炸药,是人。
从周围每一栋建筑、每一个废墟、每一个下水道口,黑衣武装分子涌了出来。
不是零散的,不是混乱的,而是有组织的、分波次的、带着明确战术目标的。
第一波,狙击手和机枪手,占据制高点,压制“布拉沃”连的撤退路线。
第二波,反坦克小组,用RPG和反坦克导弹,攻击装甲车辆。
第三波,步兵突击队,从侧翼包抄,分割包围。
第四波,自杀式袭击者,身上绑着炸药,直接冲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屠杀。
“布拉沃”连虽然训练有素,但突然遭遇全方位伏击,建制瞬间被打乱。